從鐵嶺和撫順方向到奉天的商販、商隊,只要走棋盤山一線,就要經過他的勢力范圍……
開始時敏黑牙做的是膽戰心驚,生怕惹惱了日本人。可駐防軍的面子,他又不敢不給。
滿心不安的干了一段時間后,敏黑牙逐漸明白了過味兒了。日本人很擔心哪天紅黨會卷土重來,覺得留著山林隊還有用。那就不能眼瞅著他們一幫人餓死。
所以,只要選好了目標,別去碰那些有背景的商隊啥的,就沒人會管。
過了段時間,奉天駐防軍的頭頭也看明白了情況,事情做得也就明目張膽了起來。
把棋盤山山腳,一處挨著路邊的娘娘廟,改成了收費點兒。還放了一個排的兵在那壓陣。
兩個方向的過客只要交錢,就會派倆大頭兵跟著護送一段做做樣子。不交錢的也不強收,只是后面的路太不太平,就不好說了。
過完年后,來往的客商都已經習慣了交費。駐防軍連樣子都懶得做,干脆把兵撤了,只留下倆人監督賬目。收費和打劫的活兒,全都交給了敏黑牙。
敏黑牙和駐防軍按比例分成兒,膽子越來越大。身后又有駐防軍在那杵著,漸漸的連木幫這種大體量,但又沒啥大背景的幫會組織,也敢試探著敲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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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廣源只知道山林隊的老窩在棋盤山一帶,具體什么位置并不清楚。
想要動手,好好的探一探是免不了的。
因為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探查的人手必然要可靠,活兒就落到了刀片兒頭上。
寶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黃家已經注意到了他,不好再露頭,索性跟著刀片兒一塊兒,奔棋盤山溜達一圈。
倆人肯定不能鉆進山里遙世界的瞎碰運氣,便把目標鎖定在了娘娘廟收費站上。
收費站二十四小時的開張“營業”,一撥人根本頂不住,輪班兒是必然的。
寶順和刀片兒帶足了吃喝,貓在收費站不遠的林子里,等到了晚上八點來鐘,總算等到了五個小子晃晃蕩蕩的來接班。
可是讓倆人郁悶的是,下了班的五個人并沒有馬上離開。沒一會兒,娘娘廟里就傳出了吆五喝六的劃拳喝酒聲。
“得,看情況咱哥倆且的等嘍。”寶順見里面喝上了,知道一時半會肯定完事兒不了,緊了緊衣襟兒,靠到了樹干上。
“嘿,順子哥,反正也沒啥事兒,把你那槍給俺瞅瞅唄?”刀片兒早就想摸摸寶順腰里的二十響了,只是之前不好意思開口。
現在混了一天,終于忍不住了。
“臭小子,就知道你帶著這個心思。”寶順呵呵一笑,把腰里的槍抽出來,褪去彈夾后遞給了刀片兒。
刀片兒把兩只手在衣服上狠狠的擦了幾下,小心的把槍接到手里,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
又舔著臉說:“順子哥,教教俺咋用唄!”
反正閑著沒事兒,寶順也不拿橋兒,把槍接回來,跟刀片兒詳細的講了起來。
當然,只是講講,離著收費站這么近,肯定不能讓刀片兒放兩槍過過癮。
倆人連講槍帶嘮嗑的,時間很快就鄰近了夜里十一點。空蕩蕩的土道上,影影乎乎的出現了三個人影。
在娘娘廟周圍溜達了一圈兒后,一個人守在門外,另外兩個走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