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大大小小的頭顱擠在一起,和身軀一起浮在液體中,讓他剛緩和的惡心感覺又回來了。
這類畸形生物標本,幾乎布滿了走廊中段的兩側房間,往后越挑戰他的心理極限,他差點分辨不出一個有褶皺的肉團是一只畸形小白鼠。
而在看到與人有關的畸形標本后,鷹取嚴男胃里翻涌得更加厲害,腳步也不由自主地頓住。
池非遲已經看到盡頭房間里的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跟著停了腳步,側頭看鷹取嚴男。
鷹取嚴男輕輕呼出一口氣,朝池非遲微微搖頭,低聲道,“沒事。”
池非遲繼續往前,聲音極輕地丟下一句話。
“在組織里,實驗室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存在時間越久的實驗室越是如此。”
他那里還好,最多有兩具解剖的小白鼠尸體,等他取了需要的樣本,很快就會被他處理掉。
可是存在時間久一些的實驗室,都是研究項目耗時、且已經持續研究數年的實驗室,在里面看到什么東西都有可能。
四井之前一直在研究危險細菌,興趣還跟人類的進化、大腦開發有關,想也能猜到地下室會有多少挑戰人性的標本。
他是第一次到組織這樣的實驗室來,不過前世他在做賞金任務時,見過比這里更震撼的研究所,那里的人體實驗體可比這里多得多,也惡心得多。
靠近盡頭房間的四個隔離室里,其中三間分別倒著三具扭曲的尸體,跟正常人的身體差異很大。
鷹取嚴男瞥了一眼,覺得受到的沖擊太大,轉而看向最后一個隔離室的玻璃,一眼過去,瞬間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看這一眼。
最后的隔離室不如之前那些整潔有序,就像一間暫時堆積報廢材料的小倉庫,只是那些材料是各種動物的尸體,他甚至還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動物器官里,看到了一截疑似來自人類的腿骨
盡頭的房間沒有房門,里面擺著不少儀器。
琴酒站在門口不遠處,看著池非遲和鷹取嚴男過來,默默觀察了一下兩人的神色,“磁盤收好了嗎”
他之前還在想,拉克下來看到那些標本會不會覺得難受,沒想到這家伙還是一臉似乎不關注任何事的冷漠神情。
斯利佛瓦也不用多看,臉上的墨鏡擋住了半張臉,蒼白燈光下也很難看出臉色有沒有不對勁,雖然他能從緊繃的嘴角,看出斯利佛瓦走這一圈的體驗不太好,但別人看起來大概只會覺得斯利佛瓦嚴肅一點吧。
池非遲發現屋里那個矮小禿頂的中年男人看自己,只是冷淡地掃了一眼,聲音嘶啞道,“磁盤收好了,屋里痕跡到時候用炸彈清理,不過要布置炸彈的話,最好從地下室開始,所以我來看看你們在磨蹭什么。”
鷹取嚴男仗著有墨鏡擋眼睛,悄悄打量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矮小得才到他的肩膀,白大褂下的身體看起來有些單薄,頭頂光溜溜的,只有腦袋側面和后面有一圈頭發,鼻梁上戴著一副圓眼鏡,眼角有了皺紋的臉平凡普通,把這么一個人丟在大街上,絕對沒有人會想到這個人能弄出那么多喪心病狂的實驗標本。
“抱歉”琴酒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禿頂男人,語氣悠緩地聽不出一絲不滿,“四井博士說,想把除了雜物間之外的其他東西帶走,我們在跟他商量,所以多耽擱了一點時間,不過這里的細菌已經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