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只是進行科學研究的人那么多,在某個角落里,說不定有人早就有了頭緒,只是我還沒有找到而已,”池非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對了,還沒有問過你,當年分開之后,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越水七槻回想起幼年時分離的午后,低頭看向腳下的路,“坦白說,知道我媽媽去世之后的很長時間,我腦子里都渾渾噩噩,似乎恍惚間就回到了福岡,恍惚間,我媽媽已經下葬了,我甚至不記得自己在葬禮上有沒有哭,直到回到學校后上學的某一天,在低年級的新生入學活動上,看到那些同學有媽媽陪著,我才猛然清醒過來”
池非遲見天色暗得差不多了,摘下墨鏡裝回外套口袋中,把燃到盡頭的煙按到路邊垃圾桶上。
越水七槻停下腳步,看著路邊亮起的街燈和街燈下低頭垂眸的池非遲,目光柔和下來,輕輕笑了笑,“有時候是很難過沒錯啦,可是熬過最難熬的日子,想想也不過如此,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
池非遲把煙頭丟進垃圾桶,轉頭看越水七槻,“我說過的。”
“是啊,”越水七槻繼續往前走,微笑著道,“那個時候,我想你那么厲害,你說的話肯定也是對的,所以就這么安慰自己,等長大之后,一切就會變好了。”
“我說的沒錯吧”池非遲問道。
“好像確實是那樣,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很多事都已經慢慢遠去了,”越水七槻感慨著,到了橋頭,看到河對面的大橋在夜色中亮著璀璨的燈火,上前兩步后停下,轉身伸手扶上護欄,側頭問道,“你呢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池非遲也在橋邊停下,看著對面燈光點綴的大橋,放輕的聲音似乎被夜風一吹就散,“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很多時候,是他在用身體,偶爾是我出來。”
越水七槻一怔,反應過來池非遲這是什么意思,“他那個時候,你已經有人格分裂的癥狀了嗎”
“比那更早,只是其他人不知道,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池非遲盯著遠處的燈光,“你那天遇到的是我,不過現在我是我,他也是我。”
“也對,聽說你的多重人格已經好了,”越水七槻感覺很神奇,感慨著,想到池非遲這些年應該不是忘了她,只是記得她的人格在沉睡,心情舒暢了不少,笑著道,“不管是你還是你說的他,現在都是一個人嘛,或者說,現在是完整的你,對吧”
池非遲想了想,“也可以這么說。”
對于這具身體來說,有著他和原意識體主導的兩段記憶,才算得上完整。
“那”越水七槻轉頭,遲疑著問道,“一直沒有人發現你身上有這種情況嗎”
她想問問池非遲的父母有沒有發現,不過想到這個問題有些多余,索性就沒有再問。
一個人早就出現了異常,兩個人格交換著使用身體,如果長達十多年沒有人發現的話,那也太孤獨了。
“有人知道。”池非遲肯定道。
越水七槻剛松了口氣,就聽到身旁的夜風里傳來一句低語。
“有一次狀態不對的時候,殺了很多人”
越水七槻“”
池先生還真信得過她,居然直接坦白殺了很多人。
不過,池先生能不能別用那么冷淡的語氣說殺人,感覺像個莫得感情的劊子手正在她旁邊涼颼颼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