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一點點躥起,將整張照片吞噬進去,隨著照片被人丟到身后,燒過的灰黑破碎開,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池非遲也點了支煙,陪綠川紗希站在巷子里。
十多分鐘,兩人都在沉默著走神。
綠川紗希將燃盡的煙蒂在墻上按熄,收進一個密封塑料袋里,抬眼見池非遲留意自己的動作,失笑道,“這是個好習慣,特別是在監視、跟蹤、調查的時候,如果是近距離的夜間監視,就用火柴或者車上的點煙器,避免打火機之類會發出聲音的東西,另外,熄滅火柴之后,火柴梗也要收好、帶走,對嗎?”
“你自己琢磨出來的?”池非遲收回視線。
“是啊,在認識您之前,我就意識到這些了,不過那時候不用在意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暴露,所以懶得注意,”綠川紗希將塑封袋收進大衣口袋,“現在不一樣了……其實呢,我以前覺得那張照片會一直陪著我,丟了我會焦急,毀了我會傷心,見到照片上那個人,我大概會欣喜若狂,會沖上去跟他好好說一說這些年的經歷、這些年的委屈,可是很奇怪,真到了這一天,我居然覺得如釋重負,什么也懶得跟他說,照片毀了也沒有絲毫的難過,只是心里有點空蕩蕩的,想靜靜發會兒呆。”
“能有一個喜歡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敢耗盡全身力氣去喜歡一個人,也很幸福。”池非遲轉身出巷子,表示自己要離開了。
“您有過嗎?耗盡全身力氣去喜歡的人?”綠川紗希跟上去問道。
“大概有過,”池非遲回想著,“感覺太久了,記不清是不是那種感覺。”
“我一直懷疑您謊報年齡,您到底幾歲了?”
“別打聽個人**。”
“……”
池非遲走到街口,上了一輛車。
綠川紗希沒有跟上去,轉身拎起購物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車上,鷹取嚴男從后視鏡看了半天,等池非遲上車后,也沒八卦。
看那女人一身黑,估計也是組織成員,這類組織碰頭行動太多了。
池非遲上車后,就給那一位發郵件,表示綠川紗希沒問題。
當時在樓道間的,恐怕不止他一個人,那一位既然知道這事,總會讓別的人去確認一下情況。
他沒必要對那一位撒謊,綠川紗希確實沒問題,而且變化很大。
以前的綠川紗希沉默憂郁,像雨中倔強孤立的桔梗花,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風雨吹斷、撕碎。
自從加入組織后,綠川紗希的變化太大了,有點朝食人花的方向發展。
他說不清是好是壞。
好的是,綠川紗希不會像原劇情那么死去,也放下了執念。
壞的是,綠川紗希會變成什么樣,連他也無法猜測了。
組織里待久了,會成神經病的……
“女人……”
開車的鷹取嚴男突然聽到身邊一聲感慨,那聲音依舊平靜如常,只是好像帶著一絲費解,讓他聽不出這是什么意思,不由轉頭看了看池非遲。
池非遲從鷹取嚴男手邊的儲物格里,拿出那個Ds區域搶來的手機,看了看,某個軍火商電話已經被拉黑,沒有新來電。
撥通了韋恩-沃克利的電話。
還有一個女人的恩怨要了解。
轉來轉去,他都快成婦聯主任了,專門替女性解決恩怨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