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日語。
池非遲猜測應該是工藤優作調過游戲機的語言,不過還是說了英語,用上了記憶中池加奈教的口音,目光平靜得空洞,“任何人都有被悲傷充斥內心、想要一個人漫無目的走一走的時候,不是嗎?”
那種口音并不是標準的倫敦口音,帶著一點地方音,不是英國人很難分辨出來,但如果能分辨出來,就會聯系到他曾祖父的父親……一位侯爵的封地的地方口音。
現在是維多利亞時代,追溯到這個時代,那位侯爵還是維多利亞女王的堂親。
兩個巡警聽到這口音,果然愣了一下,打量著池非遲。
“是的,”其中一個巡警看了看池非遲,只看著裝、氣度就知道是個養尊處優的人,目光在池非遲黑色純色領帶上停留了一下,有些不知該怎么稱呼,“先……先生。”
池非遲沒什么反應,好像對于對方怎么稱呼一點不在意,繼續看著兩個巡警,仿佛在問‘還有什么事’。
“您是最近才到倫敦來的嗎?”另一個巡警道,“最近倫敦出現了一個殺人狂魔……”
“我前天到倫敦就聽說了,不過他好像只對女性下手。”池非遲表示自己不會成為目標。
“是這樣,但還是請小心一點,”之前開口的巡警遲疑道,“需要我們送您回去嗎?”
“不用,”池非遲拒絕,“我要偷偷溜回去,被發現我自己跑出來會很麻煩的。”
“好吧,那請您盡快回去!”
雙方擦肩而過,兩個巡警回頭看了看,才繼續往前走。
池非遲轉過街口后,在一輛馬車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車內,空洞的目光隨之變得冷冽銳利,聲音依舊平靜,“你看夠了嗎?”
馬車內,原本側身躲在車廂陰暗處的人側回身,從車門空隙探出身。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穿著黑色禮服,戴著黑色圓頂禮帽,看了看池非遲的黑色領帶,伸手抬了抬帽子,和氣笑道,“我不想被那些巡警看到,所以在車里躲了一會兒,不是有意偷聽,不過你現在這樣子,可不像個剛剛痛失親人、傷神走在街頭的貴族。”
“你也不像一個普通的老人。”池非遲道。
“半夜出現在無人的街頭,誰也不會那么簡單,”老者打開車門,下車后,抬眼打量著池非遲,“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的?”
“巡警過來的時候,我聽到腳步聲和說話聲,抬頭就看到了。”池非遲如實道。
“真是敏銳的觀察力,我所在的位置比你靠山,聽到腳步聲的時間比你早,那個時候我還覺得自己已經躲好了,”老者心平氣和道,“你原本是想躲進巷子里的,因為注意到我,所以才沒有躲開,對吧?我看到了你的猶豫,雖然那猶豫的時間很短,不過你是在擔心我跟巡警說有人躲進了巷子里嗎?”
“不,你躲得好好的,不出意外的話,不會多管閑事去招惹巡警的注意力,”池非遲也打量著老者,“我只是感覺你比巡警難纏,如果你突然興致大發,想管閑事,我的處境恐怕會讓我很難受,比如被圍捕之類的。”
“能得到這么高的評價,是我的榮幸!”老者笑了笑,“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送你一程。”
“有必要嗎?”池非遲問道。
“當然,巡警也沒那么好應付,最近就連女王的孫子也被懷疑是開膛手杰克,上上下下足有兩百多人在嫌疑人名單里,你剛才表現出的失魂落魄確實能騙過他們,一個失魂落魄的人也不像會殺人的人,”老者回頭看了看后方街道,又將車門拉開了一些,“不過,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查看情況的,最好還是有一輛像樣馬車能夠送你去想去的地方,正好,我的車夫也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