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沒關系,”灰原哀有些不理解,也直接問了,“那您會很辛苦吧?而且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為什么還要堅持回收股份?”
“因為我討厭他們啊,在我小時候,那群人就一直在覬覦菲爾德集團,對我母親還有我說過很過份的話,用刻薄的語言傷害著我的家人,”池加奈緩聲道,“與其說討厭,不如說恨吧……非遲很少去英國,不過也曾經有人在他去英國的時候,在宴會上偷偷教唆其他人孤立他,還說他身上有邪惡的女巫血脈,那雙眼睛就是證明……”
“女巫……”灰原哀遲疑,“他們是在說您嗎?”
“是說我的母親,我和非遲的眼睛都遺傳自她……”池加奈簡單說了一下英國貴族當初的繼承制度、自己母親是養女、老男爵親生子女相繼去世,還有那些等待繼承爵位卻發現沒他們份的人跟自己母親的糾紛……
“真是一點都公平的繼承制度,也難怪現在爵位可以按繼承制度,家業則是按普通人的繼承法來,”灰原哀心里都有些憤憤不平,“當年應該有很多這樣的事吧?上一輩辛苦賺來的家業,卻只因為自己有爵位,不能給自己的女兒,要送給或許都沒見過面的遠親,還要為自己女兒的未來操心。”
“那個時候,沒有子嗣的話,一般是讓女兒嫁給繼承制度的第一繼承人。”池加奈科普道,“我母親很反對這一點,想找自己喜歡的人,之后呢,又因為菲爾德集團的家業都是我祖父辛苦賺來的,所以就給她開了特例……”
也有菲爾德集團當時財富、低位的原因,不過這些池加奈沒有說。
“嗯,開特例本來就是應該的,”灰原哀都想去錘那些貪婪的家伙一頓了,又問道,“然后呢?那天宴會上,非遲哥被孤立之后,他……會不會覺得很難過?”
“他那年10歲……那個時候,也不太喜歡跟別人來往,被孤立也沒表現出什么,之后我過去了,那些人也沒再說下去,”池加奈沉默了一下,聲音依舊溫柔,卻又隱隱帶著決絕,“不過我很生氣啊,因為遠遠就能看到那些人眼里的冰冷和厭惡,就像當年他們的父輩看著10歲時候的我,在我孩子10歲的時候,他們也將同樣的目光投向了我的孩子,我母親的妥協是迫于局勢,不過我不會再妥協下去了,小哀,我不能退,我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和你真之介叔叔準備好了一切布局,現在雖然有些危險,但還能把控住局勢,他們是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我要在我這里就把那些家伙踩進泥坑里,讓他們永遠爬不起來,這樣又能讓我心里痛快一些,又能讓非遲以后不再看到他們丑惡的嘴臉、讓以后的繼承人不為此煩惱,那為什么不去做?”
灰原哀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一手拿著電話,靜靜聽完,才出聲道,“您知道嗎?日本很多有野心的女人、還有一些財團千金、大企業家的妻子,可是很崇拜您的……”
“啊?”池加奈有些意外灰原哀為什么會說這個,很快輕聲笑道,“她們這樣,會讓人覺得我是很兇又不好應付的女強人的吧?”
“才不會,我覺得您是溫柔又強大的人……”灰原哀依舊盯著地面。
從小在一群虎狼的冷眼下長大、接過菲爾德集團的擔子,哪怕池加奈沒有細說,她也能想象那有多不容易。
加那美放的事她聽柯南說過,那是一個極度崇拜池加奈的、有野心的女人。
而那次常盤集團的路上,鈴木園子說起池加奈的時候,眼里隱隱有一絲欽佩、尊重的光彩。
明明是一個溫柔像滲進骨子里的女人,為什么能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太明白。
她姐姐也是個溫柔的人,也很堅強,可是有時候又很讓她操心,最后只能無奈妥協,而池加奈又不一樣,似乎不管她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向池加奈求助,也能得到解決。
大概她也開始崇拜池加奈了吧。
“哪有什么強大啊,我只是覺得人生不長,搞不好什么時候就會出意外,連死都不怕的話,又有什么不敢去做的,相比起來,敵人是最好面對的了……”池加奈低聲感慨,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給孩子傳遞了消極情緒,連忙打住,“總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