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敵軍忽地變換陣勢,原先的合圍之勢已轉變為幾支長蛇之陣,如此一來便不會輕易被我軍切斷包圍,繼而全殲。
亞父冷笑道:“施貴果然奸詐如狐,但我又豈會料不到他所思所想?”
果然見我軍陣勢亦相應變換,原先緊密相湊互為接應的陣型也相應松散開來,原本在陣中接應各小陣的龍驤騎兵自三隊合為一隊,疾馳之下聲勢隆隆,沉重如巨大戰車馳碾而過,當者立斃。
亞父微笑道:“好!大將軍已發動疑兵之陣,只要施貴派出重兵攔截圍剿,大將軍可直撲中軍擒殺施貴!”
我頓時屏息以待,只道戰事旋將結束。
看了片刻,敵軍似是無動于衷,對我軍騎兵毫不理睬,任由自己同袍被踩踏成泥,卻借人多,逐漸對我軍主力生成合圍之勢,將大將軍圍困起來。
但此際,我軍統共才兩萬多人,敵軍卻至少有十萬,大將軍再竭力調動各小陣將敵軍分切絞殺,收效卻是甚微。
轉瞬之間,龍驤騎兵來回沖踏,敵軍已有數不盡的士卒被踩成肉泥,不知為何,敵軍主帥卻始終不為所動,只牢牢咬著我軍主力不放,我遠遠望去,只見我軍戰陣幾乎已凝結不動。
亞父驚道:“不好!我軍殆矣!”我聽得他的聲音都已變調,情知不妙,來不及問為何會如此,只道:“亞父,我等快去救陣!帶三千兵從外圍殺進去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亞父卻伸手阻止道:“且慢!再觀望片刻,大將軍尚能應對。只是,我令這龍驤軍所布的疑兵之陣,那施貴何以竟不上當…”
我本已自郭靈手中接過方天畫戟,聽得亞父此言,心下略略一松,垂下畫戟,道:“不知大將軍會如何應對?”
蕭疏離接道:“我看大將軍應先將陣法變為布防之陣,只回兵自守,待騎兵在外圍多沖踏幾番,只等兵力相差不甚懸殊時,再跟著騎兵正面廝殺突圍。”
亞父看她一眼,目光中頗有驚異之色,點頭道:“不錯,大將軍可先以強弩長矛防守片刻…”
一句話尚未說完,一名斥候十萬火急來報曰:“東北角有一支人馬向我軍疾行而來,人數約在五千,半柱香后可抵達我軍。”
亞父長眉頓時豎起,道:“此必是敵軍,探知我等在此。”
言眺躍躍欲試道:“來犯的才五千人,不是我三千龍驤精銳的對手,不必怕他。亞父,我親自帶隊,只須給我一千人,我保教其有來無回。”
亞父點一點頭,道:“眺兒多加小心。”
言眺大喜,親自點了一千人去了。
言眺走了不到片刻,又有斥候來報道:“東南角有大約上萬人,黑衣黑甲,直撲我軍而來。”
想不到施貴還分出了這許多兵力來剿殺我等。
亞父略一沉吟,吩咐道:“傳令下去,我軍全速退回申渡城。”
我原本想著,以我與五妹的武功,各殺個兩、三千人不在話下,我那兩百親衛隊雖非武林高手,遇上尋常小兵也可以一當十,何況還有五十名龍驤騎兵,總體來看,這支敵軍萬人隊并非對付不了。
只是亞父想來定要按萬全之策來行事,不會容我冒風險,我還是順他心意為好。
走出不到四十里,左右兩邊忽然喊殺聲震天,呼嘯聲中無數箭矢從四面飛來,瞬間將我軍人馬射倒一片。我不及去接方天畫戟,忙從馬鞍旁摘下黃金棍舞作一團,上護自身,下護白馬。我軍將士只驚慌大呼:“不好!有埋伏!”亞父大喝道:“不必驚慌!敵軍主力皆在吳王坡,此間埋伏的兵力定不會多,不是我等精銳的對手!”我軍這才稍稍鎮定,舉起盾牌,各掣兵刃御敵。
吶喊聲中,兩邊密林中鉆出無數黑甲兵,持槍殺來,只見旗幟飄揚,人影重重,不知有多少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