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噴薄而出。
我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可是這一刻我除了感動的哭泣,卻是什么也做不了。
那個是祈然啊!如天神般高貴,從小受人服侍的祈然!可他卻為了我,一夜不眠,向人學習如何烹飪這一桌的酒釀圓子……
到底是什么樣的幸運,才能讓我遇上他?遇上了,又能被他捧在手心。
忽然,一個人把我抱住。緊緊地,幾乎要將我捏碎,冰寒而又憤怒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你為誰流的淚?若兒,你是我的女人,不準你……啊——!”
“你——”他驚叫一聲放開手,扶著鮮血淋淋地手臂,一臉驚怒。
我手中拿著薄如蟬翼的匕首,淚水依舊在臉上,我冷冷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這個時候,請你不要來招惹我,也不要……靠近我!”
我不是藍瑩若,我是……水冰依!
說完,默默地轉身,離開……這個無處不充斥著祈然氣息的房間。因為我真的,無法再……停留。
我漠然地走在街上,一輛紫色的馬車,擦著我,揚起散亂的發絲,絕塵而去……
車中。
一個少年帶著銀灰色面具,手中抱了一個食盒。他的臉看不見,可是他的眼睛,淡藍如水,卻也沉靜如水。
車子顛簸了一下,千玄一個坐立不穩向前撲去,撞到那少年身上。他的身子向一旁斜了下,手肘撞到車壁,手中的食盒卻紋絲不動。
千玄忙叫道:“對不起,少主!小玄不是有意的。這個……我來給您拿吧!”
少年沒有責備,也沒有回話,眼中沉靜如水,只是漠然地望著窗外,手緊緊抱著那個食盒。
“少主……”
千玄眼眶一濕,少主這次回來變了好多。不愛說話,不會笑,不會再溫柔地撫著他的頭。也再沒摘下過那張月牙形面具,露出絕世的容顏……
“步呢?”如天籟般悅耳卻清冷的聲音響起。
“回少主,”陳絕——車中的第三個人馬上回復道,“這幾日步殺……先生,一直偷偷出去,行蹤不明……”
說到這里他面露難色,頓了頓道:“少主,要不要我派人跟蹤……”
一直望著窗外的少年終于回過頭來,眼中依然沉靜,聲音淡漠:“夠膽……你就試試。”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卻讓馬車中的兩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抖。
陳絕忙垂首道:“屬……屬下不敢……”說完只覺背上一陣沁涼,原來已出了一身冷汗。
少年低頭望向手中的食盒,這一刻清冷的藍眸中終于映射出濃烈的感情,絕望而悲傷。
再抬頭,藍眸中早已是一片死寂。少年繼續淡漠地望著窗外,熙熙攘攘,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群。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腳沒有感覺,身體沒有感覺,因為心痛地超過了一切,淹沒了一切……
直到……一個東西竄進我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