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元宵認得出,認不出的動物出現,發出或是悅耳,或是振奮的歡聲,但交織在一起卻并不會覺得突兀嘈雜,渾然天成就像是一首完美的樂章。
“還愣著干嘛呢,小徒弟,來跳舞啊!”沉醉于眼前的動人景象,元宵一時分神,掌中一溫,手卻在此時被人牽起,他抬眼一看,發現握住自己手的人是袁棠。
圓臉的少女哪像是傳說中的劍圣,平和近人,更像是鄰家的姑娘,她拉著元宵一路向前,來到一處寬闊的空地上。
“師父我以前游歷大陸時,從西域諸國學過不少舞蹈,今天你們有眼福了,我可不會輕易跳舞給別人看。”
袁棠身上靈光涌動,原本的衣裳霍然一變,化作曼妙舞裙,臉頰輕掩面紗,手腕腳踝系著一串明亮的珠玉,翩翩起舞。
無樂而舞,舉手投足間卻別有風情韻味,這漫天的燦爛光輝仿佛成了映亮她的舞臺。
元宵凝視著那抹動人的身影,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竟然有些不知名的感動在心中徘徊。
“為師美嗎?”袁棠顧盼回眸道。
余彌搶先答道:“師父最美!誰說不是,我就跟他講講道理!”說著聳動起粗狂的手臂。
元宵也道:“敢說我師父今天不美的,我也要跟他講講道理了。”隨后亮了亮爪子。
袁棠很滿意,繼續舞動曼妙身姿。
元宵在腦海里搜腸刮肚那些美麗的詞句,卻發現哪一個都無法準確形容此刻的袁棠。
只知道那是一種讓自己挪不開眼珠子的感覺。
你還記得生命里上一個讓你如此迷戀的身姿嗎?
那個人此刻又在何處?
不僅袁棠在舞,二師兄余彌看得興起,他自稱也對西域諸國舞技有所涉獵,便要舞動一曲,但那粗獷虬結的肌肉運動之下,實在讓人無法感受到舞蹈的優美,倒是不禁讓人懷疑這是否是某種殺人的武藝。
此時情景,大師兄似有所感,手捏蘭花指,隔空喚出無數系著細線的銀針,似乎想用織畫之術,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空有妙舞,豈能少了酒?
一聲劃破長空的嘯聲掠過,從天際遠方飛來一抹火焰,落在地面化為朱顏的模樣。
她從儲物法寶中召喚出一壇壇美酒與城中最美味的佳肴,道:“還好趕上了,可惜其他幾位鎮守性情孤僻,否則還要熱鬧些。”
朱顏送完了東西,驅使火系法術,向著天空發出一道道焰火,在夜幕下綻放開,宛如煙花。
林蒙與關糖寶一個不善交際,一個純粹吃貨,但她們倒是都喜歡飲酒。
兩人拿起一大壇酒對飲,喝水一般,喝空一壇,砸碎一壇倒也快樂無比。
而元宵,在這華燈盛宴之下不由得愣了愣,掐了掐自己的臉蛋。
有點疼,但至少說明了不是夢。
這時候,他不經意間回望山崖之下,廣袤的忘憂城升起萬家燈火,煙火人間,可有哪一盞燈為你而留?
此刻驀然回首,滿目璀璨,如置星河。
每一盞燈皆為你而亮起。
“小師弟你干坐著干嘛快來跳舞啊!”二師兄喊道。
“元宵來喝酒吃東西啊!一品樓的燒雞可好吃了!吸溜!”關糖寶將一只完整的雞腿遞過來。
“小師弟我送你一副畫怎么樣,你這個背影很有韻味。”大師兄道。
“你這個徒弟怎么傻乎乎的,快來玩!”袁棠走過來,再一次伸出手。
“小狐貍,發什么愣呢,是我的焰火不好看嗎?”朱顏蹙著眉頭。
就連最為清冷的林蒙也是微醺,拿起一壇酒走過來,“渭城初見,本來以為你就是個混吃混喝的,不想如今你我成了師姐弟,還真是人生際遇奇妙啊,你我當共飲一壇,以敬往昔,不能不給面子。”
不知為何,他腦海里回想起攀登山道時大師兄的那句話:
“小師弟,以后這就是你的家了。”
眼眶竟然有些濕潤模糊。
元宵,歡迎回家。
你終于也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