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亭長讓張仲監工時,告知這些的時候,張仲也是被這些條例所驚訝到了。
幾千年來被傳為暴秦的時代,其實制度,遠比后來的封建朝代制度還要更加先進和完善。
而路段的分割,早在之前就已經劃分好了,道路兩邊的木樁,便是每一段路的分割線。
那是張仲親自插下去的。
至于打石的匠人,他們便只需要打石,值得一提的是,秦朝的人普遍有強迫癥。
他們打的每一塊石頭,都是以小路段的長短來做成的尺寸,大小幾乎都是完全一致的。
看得張仲賞心悅目。
隨著呼喝聲響起,壯漢們和打石的匠人們,便開始了勞作。
無所事事的張仲,只好站在不遠處的樹木下練習擊劍。
練得大約小半個時辰,熙熙攘攘的聲音便開始從遠處響起。
張仲回頭望去。
什么也沒看到……
蜀地多山石,別說還隔著老遠,就算是一二十步開外,也不見得就能看得到。
但聽聲音,卻人數不少。
張仲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去迎接,繼續練起了擊劍。
一刻鐘左右,眾多婦孺便到了張仲所在的地方。
張仲環目一看,嚯,人好多。
若非今天這件事,他還不知道里中原來有這么多人。
然后,張仲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是他弟弟,和這身體的母親,還有細和秀。
“仲兒,里中的人都來了,有什么要做的,就吩咐吧!”
一個十分健碩的老者越眾而出,他正是里中為數不多的有爵者,也是里中爵位最高的,簪裊。
據說,是昭襄王時期,長平之戰時得來的。
這是一名老行伍,真正“捐甲徒裼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的猛士。
也是張仲未襲爵之前,里中眾人的牽頭者。
張仲對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了解,包括長矛的刺擊之術,都是他教的。
若非他不欲為官,里正這種位置,連張仲死去的父親都輪不到。
“不敢當叔公此言,這等事情,叔公可有教我?”
他也是張仲已故爺爺的弟弟。
聽得張仲的話,老者稍微想了一下,便說道。“壯者拖石,婦人夯土,幼者清路。”
言畢,他指著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老婦。“汝等幾人,且衡些糧食過來。”
隨后他又看向另外兩名有公士爵的老者。“汝二人,挖土修灶。”
“唯。”眾人皆應。
安排完事情之后,老者轉過身,看著張仲,他拍了拍張仲的肩膀,笑著說道。“又長壯了。”
張仲尷尬一笑,他也不想,但這身體還處于高速發育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長。
“家中若是缺糧,便來找我。”
“多謝叔公,家中尚有余糧。”
老者瞪了張仲一眼。“汝家中何等樣,吾豈能不知?”
“休要逞強。”
說完這句話,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情緒有點低落,輕聲說道。
“逞強的人吶,在戰場上,都死了。”
張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