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濛的答復后,黥蠅轉頭看向張仲,笑著問道。“仲哥兒,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當然要去。”張仲去卻不是去搬東西的,而是因為,老人借了這么多糧食給他家。
雖然說了不用還,但要是不專程去一趟道謝,那就不是為人處世的道理了。
親情歸親情,人情歸人情。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只有那么一點點的月光。
但眾人完全沒有打火把的意思,蜀中的桐油太貴,重新燒根木頭也沒什么必要。
因為,張仲叔公家與張仲家的距離并不算遠,只有一大片竹林,和一個十多米高的小懸崖。
“小心些走,這條路剛剛被我踩塌了一塊。”
“好。”濛應了一聲,隨后叮囑道。“你在最前方,也須得小心才是。”
“這條路就是我修的,我豈會........”
黥蠅話還沒說完,就哎喲了一聲,身軀一栽就向著懸崖下滾去。
張仲夜盲不甚嚴重,眼疾手快的他,一把將其抓住,然后提了上來。
“多謝仲哥兒。”黥蠅驚魂未定,身軀還有點微微顫抖。
十來米,雖然算不得多高,而黥蠅的筋骨強健,身體素質比前世的壯年還要好上一倍不止。
所以,這懸崖的高度,多半是跌不死他的,但他這么大年紀了,若真是跌下去了,也足夠喝一壺了。
眾人倒是也沒有笑他的,畢竟蜀中這地方,山路艱險,順著坡滾下去的事情常有發生,身為蜀中人,要是從小到大,沒跌過幾個大坡的話,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世人都說蜀中人,勇敢矯健,尤善攀爬,山道亂石之中,如履平地,城墻云梯之上,如蹬低階。
那都是這么摔出來的。
好一會兒,黥蠅才緩過勁來,他指了指地上黑乎乎的一坨,說道。“就是這里,剛剛被我踩塌了一塊。”
敢情你說的踩踏了,還要重新踩一遍才知道位置?
張仲此時一肚子的槽點,完全不知道從何吐起。
眾人再次向前,黥蠅也不說話了,只默默的走在頭前帶路。
很快,就到了張仲叔公的家門口,一條大黃狗蹭蹭蹭的就跑了過來,正是昨天晚上把張仲衣服咬了個洞的罪魁禍首。
看見張仲的黃狗整個都亢奮了,它縱身一躍,張仲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它的狗頭。
并握住了它的狗嘴。
“嗚嗚嗚!”黃狗一陣胡亂扭動,但它的力氣相差張仲不知道多遠,完全掙脫不能。
就這樣被張仲抓著狗頭狗嘴,四肢懸空。
“汝再捏一會兒。”老人站在階上,看著提著狗的張仲,沒好氣的說道。“它就要憋死了。”
張仲將狗放下,黃狗蹭蹭蹭的跑開了,最后,站在老人的身邊。
張仲看著老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想,最后還是說了一句廢話。
“叔公還沒睡?”
“我在等你過來。”
“有東西要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