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雞鳴時分,張仲穿好甲胄,將劍,盾,弓,箭囊都帶在身上,正準備走出臥室,卻聽見一陣敲門聲響起,他將門打開,看見張母正站在門外。
張仲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道。有什么事嗎?”
棠搖了搖頭,隨后上前一步,將張仲系好的甲胄帶子解開,重新系了一遍,口中說道。“甲胄不要系得太緊,會不好使劍。”
棠將甲胄系好,并為張仲戴好兜胄,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卻又最終什么也沒說。
張仲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自然明白婦人擔心的是什么,便笑著說道。“叔公和游繳都是殺過趙人甲士的老卒,有他們在,仲兒不會有事的。”
棠強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張仲亦跟著走出門,迎面便撞上了跳動著過來的張季。“兄長,我有事要與你說。”
眼見他神神秘秘的,張仲便低下頭問道。“什么事?”
張季將頭靠近張仲的耳朵,小聲說道。“兄長,聽說殺群盜會有錢財獎勵,你要多殺些,給你自己買件好的甲胄。”
殺懸賞的人自然會有賞金,張仲笑了笑,好奇的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濛啊!”張季絲毫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殺群盜一人,可獲金十四,十個群盜,那就是百四十金了。”
張季還小,根本想不到這件事情的危險性,只覺得以自己哥哥的武力,這次不過是手到擒來,便十分憧憬的說道。
“到時候,還可以把房子修修,給兄長娶個好淑女。”
張季后面的話,張仲完全沒有在意,他此時所想的,全是那一百四十金。
他知道殺賊有錢,但事實上,他是真的沒想到,群盜的頭顱,在秦國居然會這么值錢。
要知道,據張仲所了解,秦國的一金,幾乎相當于近六百錢,而一石粗糧,也不過三四十錢,也就是說,一個群盜的首級,幾乎就相當于二百一十石粗糧了。
簡單來說,一個人頭的賞錢,就夠張仲好好吃上一年了,哪怕他這個大胃王,每天吃一百斤粗糧,那也夠吃兩百多天了。
當然,這是換成粗糧,若是換上好的稻谷,便只有百石左右了。
但即便如此,這懸賞的金額,在任何一個朝代,也算得上是極高了!
不對,這小子什么時候會算數的?
“你會算數了?”
“濛教我的,他識的字比兄長還多哩?”
這是句廢話,張仲內心深知,只要是個人,但凡識點字,都比他要多。
“原來如此。”張仲隨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側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墻邊找著什么的濛,他知道這個男人有些難言的過去,也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便也沒有問他以前為何不教。
想來,不過是因為張仲那時,太過于沒有前途吧!“那你先隨濛學字,我這便要出去了。”
“兄長要快些回來。”
“嗯。”張仲點了點頭,正準備出門,就被濛拉住了。
他伸手遞過來一根矛桿,正是張仲一直在練習的那根。“這矛桿,比縣鄉武庫中的要好。”
“仲哥兒帶上,換上矛頭,便是一柄上好的長矛了。”
張仲捏了捏熟悉的木棍,將濛仔細打量了一遍,隨后,才笑著說道。“張季,就拜托你了。”
“濛識字不多,亦不是有意欺瞞.......”
“無妨。”張仲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多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因為什么,就不用過多的去探究了。
“仲兒,帶上這個。”張母也走了出來,她手中提著一個碩大的布包,看外形,怕不是有數十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