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戈翼。”
這是那里正老人的名字嗎?
張仲沿著記錄戶籍的竹簡一字一句向下看去。“原咸陽城東市里人,關中騎將,百人之長。”
“王九年三月,受騎都尉佐戈竭之令,領騎從攻蘄年宮,事敗,佐戈竭死,佐戈氏三族連坐,廢公大夫爵,贖死,受斷脈之刑,遷蜀。”
“王九年六月,更其戶籍,為廣都縣隱山亭徙隱里人。”
張仲倒吸一口涼氣,攻擊蘄年宮?
這是反賊本賊啊!
本以為只是一個從反的小蝦米,誰知道抓出一條大龍。
不過,這樣的罪名都不死的嗎?
還有,斷脈之刑是什么?
張仲看完對方的戶籍,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少,反而更加的多了。
繼續往下看,那個十人敵的女子佐戈萱,沒有正面強攻蘄年宮,只是被處以家人連坐的罪責。
其余的,諸如里監門廣,以及一眾里中黔首的罪名,皆是從反連坐,削爵贖死。
整個里兩百多戶人,被處罰的,贖去死罪的,最少也是個不更的爵位。
張仲剛剛看完,葵兄弟二人和亭卒們就陸續回來了,他們幾乎都是手中捧著竹簡,身后還跟著當地里正。
在與各里正客氣一番,告知他們并不是有案件發生,只是自己想要備份戶籍之后,里正們才放下心回去。
隨后,張仲開始查閱亡,盜兩里的卷宗,但查閱完畢之后,叫木的倒是有幾個,但卻并沒有發現那個告案的黔首的戶籍。
因為,在秦國,若是有人告案,被反坐,戶籍上會有所記載。
而這些叫木的黔首,一個都不是。
線索,似乎又斷了。
張仲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作為一個軍人,讓他激勵士氣,使得黔首敢于作戰,他或許是一把好手,但辦這種陳年舊案,卻不是他所擅長的。
剛剛放下手中的竹簡,葵就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戶籍,示意張仲將其卷起來,隨后,方才出聲。“亭長,有人來了。”
當張仲出門之后,才發現來的人,是一對年輕男女,大約十五歲左右的樣子,男的身材中等,身高大約七尺,女的身材比較嬌小,剛剛六尺二寸。
“汝等,有何事?”
男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眼中全是狗糧的味道。“吾二人,是來記婚的。”
記婚?
張仲一怔,隨后望向身邊的葵,倒不是他不明白記婚的意思,這不過就是秦國辦理結婚證的稱呼,他奇怪的只是,亭長還要管這個?
葵上前一步,靠在張仲的耳邊,輕聲說道。“歸亭長管的,若是在鄉上,便歸鄉上的小吏來管,但蜀郡各鄉亭,因為地處偏遠,山路難行,是以,不必前往鄉上。”
“由亭長登記上報即可。”
地處偏遠,山路難行,就由亭長來做了嗎?
秦國基層的官員真不好當,要是在后世,誰管你難行不難行?“進來吧!”
“汝二人稍待。”
二人隨著張仲走入簡屋,先是輕輕望了一眼房間,隨后才說道。“唯。”
張仲在簡架上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登記結婚的竹簡,上面還很貼心的寫了登記的流程。
“汝二人的驗,可帶了?”
“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