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委屈汝二人在亭舍歇息了。”
橋和其妻束連連搖頭,行禮應到。“亭長無須客氣,吾夫妻二人,就是睡地上也無妨的。”
“正是要睡地上。”葵聞得此言,興沖沖的上來插了一句。“亭舍沒床。”
橋:……
束:……
“休要聽他胡言。”張仲將葵趕開,示意亭卒們去把自己的床搬過去。
事實上,這會兒的亭舍還真的沒床,連亭卒們的床都才做好一半,兩人一張擠著睡,哪兒有多余的床去放在亭舍。
更何況,這鬼地方,哪里有行人會來住亭舍?
“不必,不必。”橋連忙擺手,與其妻束對視一眼。“吾夫妻二人睡草垛就好。”
張仲也不與他們謙讓,直接就拍板做了決定,畢竟,在紅色旗幟插滿大地之后,無論哪里的警察叔叔,都不會有讓報案人睡地面的做法。
“那亭長?”
“我睡地上就好。”
夫妻二人還想再說,張仲卻岔開了話題。“汝二人,做為舉證之人,此次將隨求盜鹽一起去縣上。”
橋和束笑了笑。“應有之事。”
“然.....”張仲看了一眼房外,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必然會耽誤汝二人墾荒。”
橋和束沉默了下來,他兩剛剛分家,橋的父母,倒是給了橋一些不用開墾的薄田,但更多的,需要自行去開墾。
這一次去縣上,對他們二人的影響確實很大。
張仲笑著拍了拍橋的肩膀。“汝等,是我為亭長以來,記婚的第一對夫妻,且送汝二人一件禮物。”
橋雖然不知道張仲送的是什么,但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急忙說道。“使不得。”
張仲卻不與他們客氣,只取出一個契卷,用刀筆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一小會兒,隨后將其中的左半邊遞給他們。“等汝二人回來,可以持此契卷,找亭上領些粗糧。”
一陣謙讓之后,橋拒絕不了張仲的力道,被其將契卷不由分說的塞進了懷中。
待得橋二人回了亭舍,葵才走了上來,他先是看了一眼亭舍關上的門,隨后才若有所思的低聲問道。“亭長是擔心他們二人說了假話?”
張仲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郵人還沒回來?”
“還沒。”
正說著,蒼老的亭父走出了房門,并對著張仲喊了一聲。“亭長,飯食好了。”
“好。”張仲應了一聲,并吩咐亭父到。“給橋他們二人送些過去。”
“獄中的犯人們,也與些粗糧,不要讓他們餓死了。”
“唯。”
“食物定量,汝自己把握。”
亭父笑了笑,臉上全是傲然。“亭長放心吧,吾未曾私斗之前,可做了近十年的亭父,這些事情,絕對妥當。”
....
深夜,張仲突然被一聲雞鳴喚醒,他起身打開窗子,看了看天色,隨后將劍掛在身上,小心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以劍拄地,張仲一步步繞過亭舍門前的小山坡,山坡走完之后,張仲眼前一亮。
是字面意義上的眼前一亮,因為,他看見了其后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