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摸了摸身邊狗子的頭。“現在,這些犬奴,似乎又嗅到了什么。”
程非怔怔的看著幾條獵犬,心中一陣發冷,好一會兒才做出決定。“張亭長有傷在身,且先行下山,此處,我親自來挖。”
“便是掘地三尺。”他面帶憤怒的揮了揮手。“也必將其盡數挖出。”
“好。”
到張仲做好準備,騎著熊貓下山之時,程非已安排好了人手,他只留下了二十余人,其余的人,都跟著張仲一起下山。
張仲自然不需要這么多人保護,而是......
此處是蠻人的地盤,以程非的話來說就是,目前還不知道是否與牙門蠻人有關,百人上山,若是回去得太少,恐怕會被其察覺。
不可不慎。
張仲對此深以為然。
到得山下,迎接張仲的,是前所未有的歡迎,一大群士卒,竟然不顧他身上有傷,想要將他舉起拋動。
若非張仲神力驚人,恐怕傷口就要再次裂開了。
“亭長勇力當真十人敵當中的頭等。”一名屯長豎起大拇指,滿臉興奮的說道。“我等可從未見過有人連獵三只異獸的。”
“運氣,運氣,剛好遇到而已。”
“瞧亭長這話說的,要是旁人遇到,那可就不是運氣了,而是災禍。”
“說得極是,旁人可不能戰勝這等猛獸。”
“還是兩只。”
“亭長當真豪勇,若非如此,此次狩獵,恐怕就要被蠻人搶了風頭。”
縣尉百里豹的親衛亦跟著出聲。“若如此,則失了縣尉顏面,我等百死難贖其罪。”
“那蠻王之子,也著實厲害,單人獨戰,竟殺了一頭蠻象。”
“他可大了張亭長數歲。”有人聽得這話,十分不服。“依我看來,他差亭長遠了。”
先前說話之人,不服的辯駁到。“我可沒說他比亭長強,只是其人勇武,卻也當得一贊。”
眾人這才點頭稱是。
一陣讓張仲臉紅的夸贊之后,張仲才從這一句句話中,理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蠻象的事情,他自然早就知道,而他獵了三只異獸的事情,蠻人也早就知道了。
是以,這些蠻人,并沒有因為蠻象而對秦人甲士進行嘲諷。
但問題在于,這些秦人不知道啊!
憋了一肚子氣的他們,直到此時才發泄出來。
“張亭長,且隨我來。”
張仲定睛一看,才發現叫他的,是賊櫞的親衛,那個他曾送過鹿皮的甲士,拓。
“賊掾要見我?”
拓含笑點了點頭。“正是。”
很快,張仲就跟隨著拓,在營帳中見到了賊掾李煬。
他仍舊是一副坐沒坐相的模樣,見得張仲進來,先是問了問張仲的傷勢,得知其以十年生的白劍敷了傷勢之后。
才指了指桌上擺著的食物,笑著打趣。“早聽聞汝之腹,宛如盛飯之桶。”
在張仲尷尬的表情下,他才收了打趣。“且吃吧,管夠。”
食物不少,足有一大盆米飯,和一小盆燉肉,還有一盆醬,以及幾碗菜湯。
而這么豐盛的食物,并不是李煬專門為他加餐,這只是公大夫爵,在軍中食物的標準配置。
“賊掾吃過了嗎?”
“吃過了。”李煬指了指旁邊的一副空碗。“軍中公大夫爵,每日間有精米五斗,肉三升,醬兩升半,菜湯數碗。”
李煬指著桌上的一大堆食物,笑著說道。“這等配給,我從未吃滿過。”
也是,不是誰都像自己一樣,小小腹部,宛如盛飯之桶。
五六十斤的精米,三四斤肉,還有幾大碗菜湯,一般情況下,哪怕是百人敵,也還真就吃不完。
張仲端起大盆,抄起勺子,一邊吃一邊聽李煬閑扯。“左右吃不完也是帶下去給士卒,不如與你吃。”
緊接著,李煬又加了一句。“定要吃完。”
“不然,罰款當由你自行承擔,我可不會幫你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