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對于神明祭祀的禮節,并沒有張仲想象的那么繁瑣。
除了祭文和祭祀的祭品之外,就沒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三農之外,作為從神的其他五位神明中。
司掌捕殺的神明“虎貓神”,以及司掌蟲害的神明“昆蟲”,都是以神尸的方式出現的。
也就是,尸體!
張仲還因為捕殺了虎神凡身而登臺,引得圍觀眾人一陣歡呼。
也正因為上臺,他第一次見到了異獸級的貓。
金貓!
雖然他不知道這豹子也似的貓,到底怎么捕鼠,但這并不妨礙他參加臘祭之后的狂歡。
歡慶自然有宴席,宴席是在縣舍舉行的。
足足數十案,且非不更以上爵位者不能入席。
從上午到下午,數個時辰的祭祀,讓這些爵高者無不饑腸轆轆。
分坐其次之后,居堂上首位的縣令就站起身。“臘祭已畢,有勞諸位辛苦,且滿飲此杯。”
眾人盡皆躬身,應到。“縣令勞苦,吾等不敢居功。”
將青銅酒樽一揚,張仲一飲而盡。
這是他第一次喝到秦國的酒。
味道偏淡,不像后世白酒那般濃烈,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縣令放下酒樽,雙手張開,廣袖如同黑色的烏云。“諸位,請入席。”
“唯。”
“張亭長。”剛吃不兩口的張仲抬頭,看見了沙摩虬偏硬朗的五官。
“王子。”張仲起身舉杯。“當仲前往敬酒才是。”
“不必客氣。”兩只青銅酒樽互碰之后,沙摩虬一飲而盡。
“亭長勿忘當日之約便是。”
“自然。”
說完約定之后,沙摩虬促狹一笑,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張君可見過我蠻人女子?”
“未曾見過。”
沙摩虬來了興致,環顧左右之后,小聲說道。“我蠻人女子,雖不如蜀地秦人秀美。”
“然其悍勇矯健不下男兒,其中勇力過人者,三五甲士也近不得身。”
“卻別有一番滋味。”
看著對方臉上男人都懂的笑容,張仲突然明白了過來,這貨是想給自己說媒。“此言或許無理。”
“敢問王子是否有個女弟?”
沙摩虬微微一怔,脫口而出。“張君何以知道?”
果然,不過我才十三歲啊。“仲尚年幼,還未考慮此事。”
沙摩虬搖了搖頭,將兩人手中青銅酒樽再次滿上,并將自己的酒樽一飲而盡。“我等蠻人不識教化,向來無禮。”
聽得此話,張仲立馬便要打斷,卻被沙摩虬制止,他臉上笑意更濃。
“卻不介意是年紀大小,是妻是妾。”
“亭長不妨考慮考慮。”
不等張仲回絕,沙摩虬再次為張仲滿上一杯。“三杯既畢,沙摩虬還需回桌,便先告辭了。”
“王子請便。”
沙摩虬走后,張仲一邊吃一邊細想,以其王子的身份,為何會這般折節下交?
蠻王之子,其妹為蠻王之女,不因如此才對。
畢竟,人之往來,或有意氣相投,志向相近,但一開始,更多的只是因為有利可圖。
利,在哪兒呢?
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
這一場宴會,足足從下午吃到了天黑,期間各種敬酒從未間斷。
便是張仲飯量過人,也吃喝得有些撐了。
散席出門時,廣都縣已經燃起了篝火,各家各戶也都燒起了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