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玨看著遠處的人群散去,看見牙蠻飛和沙摩虬朝著場上走回,臉上的緊張平息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高昂的興致。“你也覺得?”
“九月是我的生日。”
當真是好敷衍的名字。“當真意義非凡。”
“當時,我曾回于兄長。”沙摩玨聲音拔高了些。“十人敵中,若有人能徒手生擒九月者,可為吾之良人。”
徒手生擒異獸老虎,可為王女之夫?
張仲心中一動,腦海中再次閃過一個念頭,隱約間似乎發現了整件事情的脈絡。
“山間圍獵。”沙摩玨輕笑,伸手指向另一個方向,那里還有另外一只老虎,正在被縣上屠者剝皮。
一大群人站成一個圈,強勢圍觀。
“此虎為異獸,生長于林中,山間搏殺,其強猛兇悍,九月不及多矣。”
“然兄長曾觀其傷勢。”沙摩玨再次看向張仲,眼神中帶著些敬重。“言其所受之傷,皆為徒手相搏所留。”
“而其已死,君尚存之,此等勇武豈非吾之良人?”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讓張仲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不過,這時代嫁人的標準這么草率嗎?
“這般簡單?”
“還不夠?”沙摩玨雙眼圓睜,比張仲還要驚訝。
張仲:……
不過,如此說來,沙摩虬和自己之間,結交說親的事情,并不是因為自己與沙摩虬交好才有的。
而是因為面前這丫頭對于良人的要求,自己剛好滿足了,沙摩虬才結交的自己?
這算什么?
大舅子的示好?
可惜蠻人的事情麻煩太多,不得不撇清關系。
“理由自然是夠了的~”不等張仲開口,一陣銀鈴般的輕笑響起。
傳來的話語略帶著些甜糯的尾音。“不過嘛~”
這聲音?
張仲有些懷疑,但又不敢確定,只得回過頭去,看向身后。
卻見梨身著素色長裙,邁著細碎的小步款款走來。“張君可是已經有良人了呢。”
這丫頭,聲音怎么這樣了?
還有,我什么時候有良人的?
但梨畢竟是熟到可以說騷話的人,并且還一起長大,自己不知道,不一定她不知道。
于情于理,張仲都不可能拆她的臺。
只在沙摩玨的眼神下,跟著點了點頭。
“誰?”沙摩玨眼神變得銳利,與梨眼神交匯之下,張仲莫名聞到一股焦味。
“正是我。”于沙摩玨十人敵的氣勢下,梨臉色絲毫不變。
只腳步輕移,邁著細碎的小步,走到了張仲的面前。
“我與張君。”她一手挽住張仲的左臂,一邊笑著出聲。“是初度(周歲)之親呢~”
沙摩玨臉色一陣變幻,有憤怒,有羞辱,但最終歸于平淡。
她象征性的抱了抱拳。“既如此,玨告辭!”
張仲堪堪抱拳,還未曾行禮,就見到了其纖瘦的背影,她竟然完全沒有等待張仲的回禮。
“這蠻人女子,好生無禮。”
無禮?
張仲倒是不覺得,以沙摩玨的身份,這已經算是教養良好了。
不過這一次,恐怕把他們兄妹兩得罪死了。
“你我,當真是初度之親?”周歲時候的定親,張仲還真沒有記憶。
一時間,有些半信半疑。
若真有此約定,和梨之間的關系,倒是須得好生思量了。
“當然。”在這肯定的回答中,張仲身軀猛然一緊。
梨眼波流轉,眉眼輕彎間,露出一個明媚的笑。
“當然不是呀。”
不等張仲從懵逼中反應過來,梨就以一副鄙視的表情看著他。
“我把你當長輩,你竟然想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