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明顯的目標,越不是對方的目的。
張仲心中沉思著這句話,但從未經歷這樣勾心斗角的他,卻著實是想不明白。
并且,他也不像李煬一般,有內勁壓低聲音,心中縱然有事,此時也不好說出來。
只得遠遠看了一眼那只被他一腳差點踹暈過去,然后被賊曹士卒生擒的老虎九月。“這老虎如何處置?”
“放它出去。”
“此虎身上有傷,恐會襲殺行人。”
“正是要它身上有傷。”李煬極小的聲音傳入了張仲的耳中,隨后他看了一眼老虎身上所攜帶的箭矢,裝作不甚在意的說到。“道上已然戒嚴,使甲士逐之,便傷不到人。”
這是要讓人以為沙摩玨也死了嗎?
不過,這樣難道不會將蠻王直接逼反嗎?
若是蠻王不管不顧,直接不聽解釋率眾攻城又如何?
或者說,下令使蠻人襲擊秦人地方,傷殺黔首以為報復,又該如何?
“賊掾若有閑暇,不妨與仲就饗如何?”
李煬微微一怔,隨后明白過來。“可,然汝傷勢不輕。”
“且先隨我去見獄驗。”
“唯。”
獄驗此時也在賊曹,并且離的很近。
事實上,李煬與他談話時二人所走的路,便是朝著獄驗醫治沙摩虬所處的位置走去的。
張仲親自將其背過去,心中自然了如指掌。
當守衛的甲士拉開房門,張仲第一眼看見的,正是之前在房內失蹤的女子,沙摩玨。
此時的她,正擔憂的跪坐在床頭,緊張的看著獄驗為沙摩虬處理傷口。
就連門被人所打開,也未曾有絲毫要回頭的意思。
不僅僅她如此,同樣跪坐在床邊的獄驗,以及在沙摩玨旁邊站著,看起來像是監視的健壯百將也同樣如此。
“傷勢的處理,恐怕到了緊要時候。”
張仲念頭轉動間,便想到了這樣場景的緣由,他輕輕將門合上,卻不敢關死,擔心響動驚擾了他們。
隨后與李煬一起站在室內,不再上前。
左右不過只是舊傷復發而已,多等一些時間也是無妨。
約摸一刻鐘之后,獄驗疲憊的聲音才緩緩響起。“賊掾來了。”
“嗯。”李煬點了點頭,帶著張仲走了上去,并開口詢問。“沙摩虬傷勢如何?”
“無有大礙,最遲明日當能醒來。”
李煬松了一口氣,盡管早知沙摩虬不太可能死在這樣的傷勢下,但得知這一點之后,才能完全放下心。“我此來,還有一事須得勞煩與你。”
“賊掾但說無妨。”
見得李煬揮手,張仲連忙上前兩步,躬身行禮。“是仲,傷勢復發了。”
在張仲解開甲胄之后,獄驗仔細探尋一番傷勢,不由得微微吸了一口涼氣。“何故如此?”
“強行出手,盡了全力。”
獄驗是聰明人,不過轉瞬就想到了緣由。“是那賊人?”
“正是。”張仲點了點頭。“此人極其勇武,仲止左手不能敵,故此。”
張仲傷勢雖然看起來嚴重,但不過只是外傷,未曾傷到內附,獄驗不過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就處理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