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普通話之中滿滿的口音,話意之中更有一種驚喜感。
“這個人可不簡單,他是京道場里這一屆的首席畢業生,我懷疑他修行失傳以久的元神法,是六階的存在。”段淳說道。
“元神法怎么了,老漢我修的還是正宗的失傳已久的巫法呢,六階又怎么了,這里才剛死了一個六階。”老漢毫不在意的大聲的說著,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很大,但是出他的口入段淳的耳,卻不在黑暗之中傳播。
“你想怎么做?”段淳沒有爭辯什么,他很清楚,這個巫漢的傳承確實詭異,修為高深,這導致他本人對于其他的修行人極為的自大,從而對于外面的很多東西都有些不削一顧,對于那些知名的人物,總有一種想要去碰一碰的想法。
就段淳見到他之后,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要試試段淳的能力,段淳當然不會真的與他動手,修士行法,一著不慎便會身死道消,一些法術施展之后更是不可逆的,他可不想一來就與人做無謂的撕殺。
平白得罪人,不是他的風格,但是常常聽他貶低一些官方的知名修士,心中難免不舒服,畢竟他也曾是屬于官方,是一座大城的靖夜局長。
做為他本人來說,他來到這個地獄花組織,目的是為了探索那些隱秘,是為了追尋長生之道,可不是為了跟誰做對,更不是要跟誰結仇。
“這里面的那些東西已經被我們拘的拘跑的跑掉了,這里只是一個空架子,留在這里,就是布的一個陷阱,就看有誰會進來,算他命不好,誰讓他們這段日子到處抓我們的人呢,既然來了,就宰了他,給他們一個警告,年紀輕輕的六階,死掉了,他們肯定是要心痛的啦!”
這個老農一樣的巫漢,說話的語序有些怪,不夠通暢,這是讀書不多的原因,不過,并不妨礙段淳聽懂他的意思。
不過,段淳并沒有勸什么,他倒想看看,這位據說傳承于傳說里的巫法,對上元神法又會怎樣的一個結果。
……
隗林入那拔舌地獄,自己提著燈進去的話,當然是更自如,也不存在什么后路關閉出不來的情況。
相反,燈籠在外面,才有可能被斷了后路。
不過,好在是一縷元神,無論出現什么情況,最多就是本身虛弱一陣子而已,不會傷筋骨。
此時的他正站在一條長廊,回頭看,只見遙遠的地方,仿佛有一輪夕陽照入長廊之中,照在他的身上,融為一體,朝著前方幽暗的長廊里照進去。
又抬頭和向左右看了看,并不能夠感受方位,仿佛無論是向上和向左右走,都是無盡的幽暗。
傳說中地獄之中不辨方位,入則難出,這無邊的幽暗本就是一個囚籠。
隗林只回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那光芒隨著他的走動,而不斷的往前拉伸,原本只照在長廊口的紅色光芒隨著他的往前,也不斷的侵入。
那燈光,從長廊口往深處拉伸,越接越長,如人形,卻一直不斷,又如一個人站在那長廊口,卻不斷的往上長一樣,腳在廊口,頭卻探入幽暗的深處,似往上,又似往著一口幽深的井里。
隗林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感覺自己來到了意識海的深處,他知道,這一片黑暗,就是拔舌地獄的顯化。
靜悄悄,什么聲音也沒有,隗林的元神感知,只有一種特別冰寒感,甚至他都分不清到底在這黑暗之中行了多久,光芒里,終于出現了其他的東西。
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一間審訊用的牢獄之中,而其中的景象正如他在外面時看到的那壁畫樣子。
但是其中卻并沒有‘人’,空空蕩蕩,幾樣刑具,似乎有些血跡斑斑。
“這是都出去了?”隗林心中想著,但是又清楚的感受到這里面有一股神異。
眼中這一間拔舌幽獄似實還虛,而隗林有一種極度的壓抑感,就像是進入了深海之中,他的元神凝滯,可見那燈入了這里,只有淡淡的一抹紅光,他在這里面走動著,光芒不至之處,竟是無法感知。
元神之身的他無法感知,便不能夠見。
于是就見到這幽暗之中,一縷紅光不斷的變形,搖動著,一處處的搖動。
隗林看到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著一些類似于書簿的東西,但是卻又能夠肯定,那些東西還未凝成實體。
也有可能曾經是實體,現在已經消散到快要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