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燈的火光映照在兜的圓鏡片上,他微微瞇著眼,始終一副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這是這些聰明人為了保持自己的氣場慣用的招式,也是兜間諜生涯中學習到的東西,久而久之,也成了他本身的氣質。
“在我這里就不用把你間諜的那套作風拿出來顯擺吧,你這樣子,不像是想跟人真誠合作的樣子。”
兜提了提眉毛,說道:“我并不知道我原本是什么模樣,無論什么樣的身份都沒法讓我找到歸屬感和溫馨感。”
“不過你主動提出合作,這是一件很好的事。”
兜打了個響指,周圍亮起了許多火團,讓場面敞亮了不少。
“但是你給我提供的這個信息,讓我短暫地找尋到了當一個復仇者的快感,我當時確實很迫切地想扮演好這個角色,我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意愿想辦成一件事。”
星野樹這才發現墻的兩邊分別擺有一張長凳,兜也指著凳子,示意他坐下來聊。
星野樹彎下身子,和兜相對而坐。
“不用謝,我一向都是這么樂于助人。”和兜神秘兮兮的低沉語氣相比,星野樹的語氣倒是輕松自然,和他這個年紀的特征相符合。
“說實話,當我把手插入團藏的后背時,我當時的歡快感甚至有點歇斯底里,你知道嘛,我在那之后很久都在回味這種感覺,甚至現在也是。”
星野樹笑了笑,就當聽一個故事一樣,他不會代入或者評價兜的行為和想法,他只會想著在對方身上獲得一些自己可以利用的東西就好。
兜繼續說著,眼皮微垂,像是有些落寞,他用心總結著自己:“就像是一個初次從糖果販手里買到糖果的孩子,品嘗到糖果的甘甜可口便欲罷不能,迫不及待地砸碎自己的儲錢罐,去在糖果販中再次買來能讓他快樂的東西。”
“所以我就是這個糖果販?”星野樹覺得兜這個奇妙的比喻很有趣。
兜微挑嘴角,自嘲地說道:“雖然大蛇丸大人向我期許了許多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東西,但經歷了這么多事之后我發現,大蛇丸大人也是會失敗的。并且雖然他看起來是永生不滅的,但可能只是能夠摧毀他的東西沒有到來而已,等那個東西真正到來了,我的希望也會隨著他的消逝而逝去。”
兜微嘆了一口:“所以,我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而你,的確是一個很值得期待的道路,即便你看起來并不能帶給我什么,但我發現你很特殊,知道很多常人并不知道的東西,包括團藏這件事和我的事,你絕不應該是你所說的偷看檔案得知的。”
星野樹有些驚訝,雖然他當時自己也是隨口胡謅,但沒有想到兜居然真的能夠察覺出來。
他并沒有把這份驚訝體現在臉上來讓兜獲得場面上的上風。
“因為,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團藏向來都是不會記錄在檔案里的,他可不是一個歷史學家,會把一切大事小事記錄在案,供人查證,來給人留下和他對峙的把柄,他會消除一切對他不利的東西。如果他想抹除一個人,會把這個人的一切都抹除掉,包括任何和其有關的信息,都會悄然消失掉,就像橡皮擦擦除筆跡一樣徹底干凈。”
對于兜這番名偵探般的推理,星野樹簡直忍不住拍手叫好,不愧和柯南一樣,都是戴著圓框眼鏡。
“我雖然無意得知你是通過何種途徑得知這些秘辛的,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合作,或者說交易也可以。這取決于你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