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芳已經痛的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了,只見她那兩根手指頭已經被砸的鮮血淋漓。
砰!
砰!
砰!
一聲又一聲的悶響接連響起,每一下都不僅砸在莫芳手上,更如同一通重錘砸在每個人心里。
接連砸了七八下,直到莫芳那兩根手指都砸的血肉模糊徹底變了形,莫牛生才紅著眼珠子喘著粗氣停下。
當他松開死死摁住的莫芳右手手腕,后者整個人都如同爛泥一樣順著吧臺滑倒在了地上。
偌大的酒吧里一片死寂。
包括唐毅在內的所有人,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看莫牛生的眼神,都像是看一只徹底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一樣。
喘了幾口粗氣的莫牛生輕輕把沾染著血肉的酒瓶放在吧臺上,轉過頭來看著唐毅艱難的笑著問道:“唐先生,這樣可以了嗎?”
此時的莫牛生,哪里還像一個女兒的父親。
唐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很想問一句,我都已經說算了,為什么你還要那么做!
可這句話唐毅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他已經從莫牛生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不是風動,不是帆動,是莫牛生的心在動。
唐毅冷眼盯著莫牛生看了幾眼,又帶著一絲歉意和同情的看了看靠著吧臺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的莫芳,一句話不說的就起身朝酒吧門口走去。
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多待,一分一秒都不想。
甚至,跟莫牛生呼吸同一片空間里的空氣,他都覺得惡心。
最不能試探的,果然還是人心啊!
唐毅走了,王澤和向東流等人也跟在他身后離開了。
那幾位商界隱形大鱷,同樣心情復雜到了極點的離開了。
最后,是莫芳的小舅何峰抱著莫芳將她送去了醫院。
所有人都離開酒吧后,偌大的酒吧里除了早就躲在了后面操作間的酒吧老板和一干服務員,便只剩下了莫牛生一個人。
“啪!”
他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忽然重重甩了自己一記耳光。
“芳芳,你不要怪爸爸,爸爸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如果不讓你受到懲罰,那個姓唐的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莫家!嗯,一定不會放過!”
莫牛生望著那個沾染了女兒手指血肉的酒瓶,像是在跟莫芳道歉,又像是安慰自己。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逐利,則是商人的本能。
在莫牛生的心底最深處,用女兒的兩根手指,保住他辛苦大半輩子打下的千億江山。
值!
唐毅最后那句話,他聽到了,而且聽的很清楚很明白。
可莫牛生不敢賭,不敢賭唐九爺是否真的會心軟放過莫芳,更不敢賭對方自己想以這件事為借口,實施后續對莫斯利集團的打壓和吞并。
毫無疑問,在絕對的利益和親情面前,莫牛生選擇了前者。
也正是因為這樣,唐毅才會覺得哪怕跟他呼吸同一片空間的空氣,都覺得惡心!
如果唐毅此時能夠聽到莫牛生的心聲,一定會再次感嘆:不是風動,不是帆動,是你的心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