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細心的發現,拿槍的那兩人手很穩,眼神更穩,似乎早就習慣了現在這種狀態。
“不要告訴我你們是綁架勒索的,也別告訴我大老遠把我帶這兒是想殺人滅口。還有,別一直用槍對著我,當心槍走火。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話就直說,我今天上午還有課。”
唐毅在腦子里想了很多種應對辦法,他想過裝傻認慫,也想過沖上去就干,先把對方干爬下來了再說。
不過最終他還是決定用現在這種平淡的,不卑不亢的心性和姿態面對。
不管他們是綁架勒索的賊,還是查水表的兵,費這么大工夫擺這么大的陣仗,應該都不會直接一上來就滅口。
如果要真是那樣,擺這么大陣仗不就成脫了褲子放屁么。
“唐毅,男,今年十八歲,家住......”
圍著他的六個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這時旁邊那輛房黑色商務車的后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名穿著老款中山裝,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身形和長相都跟另外六個人一樣平凡普通,扔在人堆里很難找出來的中年男人,一邊念著唐毅的資料,一邊緩緩走了過來。
從他嘴里念出來的資料無比準確詳細,詳細到了唐毅上的哪所幼兒園,幼兒園里負責照顧他的生活老師是誰,他七歲那年做割包皮手術,手術醫生是誰等這種連他自己都早就忘到九霄云外的事都查了出來。
中年男人很有耐心,記性也非常好,語速不慢不快,一直背了將近十分鐘,才突然有了波動。
波動的內容,自然就是他在得到系統以后,在老家給三個發小送禮物,請吃龍蝦,到帝都住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中了兩張五百萬彩票,去澳城一晚上贏了5000多萬,買古董表,買豪車,認識向東流他們那群頑主朋友,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跟地產大亨龐德之間的矛盾,跟吳家的矛盾......
他每說一點,唐毅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到帝都后每一個事件都從中年男人嘴里復述了一遍,最后一件事說完,他的心也已經沉到了谷底。
到這一刻,唐毅已經百分百肯定,今天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這群人,絕對不可能是綁匪。
綁匪不可能查到這么詳細的資料,更不可能有這么好的記憶力。
被查水表,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或許,很早之前我應該就已經被盯上了!”
唐毅將手里的鋼珠攥得更緊,已經在心里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今年才十八歲,不想這一輩子在暗無天日的監獄里度過,更不想被人切片研究。
“還是太大意了,本以為已經安排的天衣無縫,把所有漏洞都堵死了,哪曾想還是......”
唐毅一顆心沉到谷底,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就這么淡淡的看著站在他面前這個中年人,靜靜的聽他背誦復述。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最開始那些錢是從哪兒弄來的,為什么連我們都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呢?”
復述完了以后,中年男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唐毅問道。
按理說以他的級別和手腕,至少在國內他查不出的人或者事已經屈指可數,可無論他用什么辦法,就是差不多眼前這位少年最初的資金來源。
雖說那點兒錢不多也不起眼,但這件事的性質很離譜。
“你要是能查到那才有鬼呢。”
唐毅自信的在心里冷笑一聲,掃了一眼對著自己的拿兩把槍說道:“或許你的來頭可能很大,但你不覺得用槍對著別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么?”
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如果認慫求饒有用的話,他不介意跪在地上抱著對方的腿喊爸爸。
人家現在已經把他查了個底掉,強行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有些事情他也沒法解釋,就算把系統存在的秘密說出去,估計也不會有人信,反而會認為他有臆想癥,或者用這種渣到囂張的理由嘲諷對方。
中年男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只是朝那名短發冰冷女人和另一個剃著小平頭的青年看了一眼,后者便同時把槍插進了左邊腋下的槍袋里。
等手底下人收了槍,中年人才再次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唐毅嘴角一揚,很緩慢的輕輕搖頭。
“抱歉,無可奉告。”
這種時候,說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所以還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