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閑的咒語一變,安魂與勾魂連接,嘴唇跳動,越念越快,無形的音節徘徊,重重疊疊,從虛空之中傳來。
丹陽子陷入了深睡,徹底沒了任何抵抗,越睡越深,氣血停滯,臉色蒼白,身體機能由陽轉陰,不知不覺進入陰冥,陰陽過界,生死只在這一念之間。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一個中年漢子趕來了,這是丹陽子的護法。
作為一個老江湖,丹陽子的行事非常警惕,先前被張閑那么一鬧,立刻把暗中潛伏的人手叫了過來,以防萬一,沒想到果然出事。
這中年漢子姓陳,身形矯健,熊腰虎背,兩鬢太陽穴鼓起,腰間掛著一對銅錘,沉甸甸的份量,至少二三十斤,一看就知道是個厲害的練家子。
“不好,丹陽子中術了!”
陳護法一眼看出了情況,也顧不上在場的其他人,一個箭步沖入屋里,扶起丹陽子,從包袱里取出幾支銀針,插在命門、虎口、丹田等等幾個穴位。
丹陽子立刻有了反應,渾身顫抖,不由自主的動彈,蒼白的面色有了幾分氣血,快速的還陽回復。
陳護法見狀,閉目凝神,呼吸吐納,調勻氣勁,在丹陽子的耳邊一聲大喝:“啊!!!”
丹陽子渾身一震,猶如從噩夢中驚醒,一下撐起了身子,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陳護法,這才緩了過來,卻已是渾身冷汗,心有余悸,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洪師兄,發生什么事了?是李玄玉追來了?”陳護法趕緊詢問,若是李玄玉追來了,這就麻煩了。
“陳師弟,速速離開此地。”丹陽子沒有廢話,一時間還沒恢復狀態,扶著站了起來,示意趕緊離開。
陳護法也沒多言,長期與丹陽子一起行動,很有默契,直接背起丹陽子,大步往外走。
外面的村人們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見兩人出來,還想問問是什么情況,但陳護法不言不語,擠開村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村人們一臉茫然。
“奇怪了,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煞氣太厲害,丹陽子道長是中邪?先前那個年輕道長走了,這會兒丹陽子道長怎么也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是趕緊上報縣衙吧。”
“對對,趕緊差人去找亭長,然后上報縣衙。”
村人們一陣哄亂,七嘴八舌的,最后還是去報官了。
另一邊,張閑也閉上眼了,連續施術,精神已經疲憊,念頭不支,并且對方是兩個人,他只能對其中一人施術,另一人可以施救,沒機會再下手了。
他平心靜氣,閉目養神,休息了好一會兒,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才睜開眼,仔細的思考剛才的斗法經過。
“丹陽子的法術,似乎像是閣山派的正宗道術。”
肉眼凡胎不識鬼神,他雙眼通玄,可以清晰的看見法術,很像他父親筆記里的描述,他父親與邱道人是道友,邱道長就是師出閣山,因此對閣山道術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