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陽帝縱容司天監,朝堂之上與方仙邪派勾結,先是蓮花教,后是陰箓派,這一派邪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加授敕封,圣人不仁,世道豈能不亂。
他在城里逛了幾圈,衣服鋪子都關門了,藥鋪什么的也關門了,大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小販,他想買的東西都沒買到,只得轉悠著去了陰箓觀。
陰箓觀是蓮花寺的擴建修葺,頗有一番氣象,但道觀外的大街兩邊,蹲滿了衣衫襤褸的乞丐。
道觀里,這會兒倒是很熱鬧,好多人燒香供奉,捐交香火錢,拜求神仙保佑,求取符箓辟邪,然后急匆匆的回家了,生怕在外面遇到妖魔鬼怪。
張閑施展遁地術,出現一處無人的角落,又用隱身術站著不動,開了重瞳,仔細的打量著道觀里的情況。
道觀只有一個練神返虛,年齡已有五六十歲,有洗髓換血,但氣血衰老,抱丹沒圓滿,另外有幾個練氣化神,以及內門弟子二十幾人,外門弟子若干,約莫有一百多人。
他又查看了道觀的庫房,只有一些小錢和平常丹藥等等,幾乎沒有貴重物品。
“看來陰箓派還是很謹慎,這道觀只是明面上的一個堂口,收斂錢財,然后轉移到了別處。”
他算是明白了,雖然陰箓派接受了敕封,但還是提防著司天監,并未真正的入駐扎根。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大半下午了,那趕尸的隊伍快回來了,他暫且出城去了,在城外的樹林落腳,今晚施術控制了那個顧二叔,然后去鎮陰塔看看。
傍晚時辰,顧二叔帶著趕尸隊伍回來了,弟子們忙了幾天,各自休息,顧二叔跟觀主匯報了一下情況,隨后也帶著兩個顧家弟子去休息了,明晚以超度僵尸的名義閉關,還得把練尸偷運出城,送去鎮陰塔。
入夜,郡城里一片漆黑,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喧囂,破破爛爛的房屋,陰森的氣氛,一陣風兒掠過,吹動滿街的符箓,這景象就完全是一座鬼城。
夜深了,顧二叔睡著了,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的,然后睡得更深了,連潛意識都陷入了沉睡,就像死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一道念頭進入識海,猶如鬼神附體,奪舍了身體的主導權。
城外的樹林里,一簇篝火燃燒,火光搖晃,張閑靜坐不動,閉目凝神,手里拿著一個草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先**,再安魂,然后控魂,以他現在的陰陽術,即便控制有道行在身的人,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他念頭一動,道觀里,顧二叔睜開了眼睛,眼神幽深,攝人心魄,抬起手,兩指捏成劍訣,在自己的胸膛上畫符,以念化鬼,侵入體內,與五臟精氣溶合,猶如五只小鬼寄生在五臟之中。
五藏寄鬼一成,他立刻身臨其境,感受到顧二叔的自身運行,
他又起手勾畫,一道陰陽符印在草人上,陰陽接橋,通靈陰陽,一縷無形的絲線與草人連接,身臨其境的感覺立刻消失了,轉移到了草人上。
以巫偶術代替自身,是為了化解五藏寄鬼的弊端,不會反噬自身,也方便他斬斷五藏寄鬼。
而他要察看對方情況的時候,只需念頭一動,與草人溝通就可以了。
施完了術,他開始查看顧二叔的念頭,一幕一幕的記憶畫面浮現,顧二叔已經徹底睡死了,連自己做夢了也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