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修之士啊。”白芷玥有些好奇，詢問道：“太清派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到處游蕩不務正業？為什么不去天庭考個天職，為天庭效力？”
“呃……”
張閑有些無語，這小丫頭比白芷珮還不會說活，居然說他不務正業。
不過太清一脈的人，確實不怎么被待見，看看這白芷仙族就知道了，長輩們都是天庭仙官，小輩們也都是在仙門修行，一個個都有正經的事兒，而太清派就到處游蕩，根本沒法相比。
對于天庭來說，太清派更像是一群江湖游俠，魚龍混雜，不守朝廷規矩。
然而這里是天庭仙界，仙族們以天庭為首，都相當于是朝廷人士，思想理念當然與江湖游俠不是一條路子。
張閑只得繼續的一臉正經，說道：“我乃是一介閑云野鶴，一心追求大道，太上忘情，逍遙自在。”
白芷玥撇了撇嘴，有些較真的語氣，辯論說道：
“追求大道只是一句口號罷了，大道有什么好追求的，虛無縹緲，不切實際，反正就頂多修成上仙境界。”
“這……”這話讓張閑啞口無言，隨即又是苦笑，沒想到這小丫頭，還能看得這么通透。
確實，追求大道幾乎就是一句口號，大羅之下皆是凡俗，沒有神籍之脈，凡族度過雷劫的希望，萬年難得一見。
雷劫的兇險，絕非一般所能想象，別說是凡族，其實就算是有神脈，也不敢輕易渡劫，通常都是停在天人第六重，到了大戰之時，生死之間，才會最后一搏引動雷劫。
例如姒婉塵，一萬年前就已經停在天人第六重，如今已是一萬年后，依然還在天人第六重，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極少主動渡雷劫。
因為雷劫，需要有必死之心。
能突破這一關的存在，少之又少，即便是擁有神脈，也僅僅是機率大一點而已，卻依然兇險至極。
所以，天人六重境就是最高境界，易卦上六就是最高一爻，大道就止步于此了，仙族早已認清了這個現實。
跳出了上六，便是跳出眾生凡俗，萬壽無疆，長生不老，超脫于眾生之上，仙族仰望大羅帝君，就如同凡人仰望天神。
人與神的差距，這一條無比巨大的鴻溝。
思緒至此，張閑卻是想起了前世的諸多好友，例如修習真劍之道的那位好友，本來有他給的大羅神丹，可以長生不老，卻放棄了長生，主動渡劫，最終失敗，化為了一柄劍。
再例如天庭的暗帝，這是一位不為人知的大羅帝君，弒神教教主，一直藏于黑暗之中，一身道法極端至極，完全是以自殺的方式，燃燒本命，最終突破桎梏。
還有諸天各界與他開戰之時，無數驚才絕艷之輩，抱著必死的決心，引動雷劫，只為以雷劫傷到他。
“哎……”
張閑嘆了嘆氣，心里的滄桑之感也油然而生，平靜的說道：
“大道確實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不瘋魔，不成佛，道法之力源于心念，唯有極端瘋魔的心念，方能有資格追求大道。”
“玥仙子，你認為一個已經瘋魔的人，會在乎天職俸祿么？”
白芷玥聞言，有些不認同，一邊引路往前走，一邊辯論說道：
“那么極端干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乃是不智，不智之人，又如何能修成大道，這不是自相矛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