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有鬼嘛,還是個騙人的鬼!”姚云兒有些瑟瑟發抖,看了看這灰蒙蒙的天穹,瞬間帶入小男孩被鬼騙走的那個傍晚的場景。
“后來,小男孩的媽媽和奶奶郁郁寡歡,都相繼去世了,他爸爸回來料理完后事之后,也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姐姐呢?跟著爸爸去城里了嗎?”姚云兒急切問道。
沈覺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姐姐留在村子里了,結婚,生子,直到她晚年得了癌癥,幾十年沒出過遠門的她居然進城去了,一進城就到了派出所,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什么情況啊?”這下,姚云兒徹底蒙圈了。
“當然是投小男孩身死的那個案子了。”沈覺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原來啊,當年那個帶走小男孩的“姐姐”就是她,她先自己躲起來,讓小男孩找不到自己,最是害怕的時候,裝作從山下上來找小男孩的樣子,隨后把他騙到自己事先找好的一個深坑旁邊。姐姐原本只是打算把小男孩推下去,在坑里受涼受凍受受驚嚇,自己則在山里躲兩天,然后再告訴大人自己事先編好的故事。”
“結果沒想到啊,小男孩掉進坑里的時候頭砸到了石頭上,就這樣意外去世了,而姐姐也是回到家才知道這個事情。”
“這個姐姐也太可怕了吧?居然謀殺自己的親弟弟!”姚云兒義憤填膺的說道。
“是謀殺還是過失殺人還真不好界定,事情確實是謀劃好的,但目的卻只是想惡作劇,死亡是個意外,這案子最后怎么判的?”
“沒得判!”沈覺搖了搖頭,“因為過去太多年了,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僅僅憑借姐姐一人所說就判刑實在說不過去,所以當天姐姐又自己回去了,不過啊……”沈覺嘆了口氣,說道,“老太太回家就喝了農藥,當晚就去了……”
“都過了這么多年才認罪,假模假式,做給誰看?”姚云兒還是氣不過,氣呼呼說道。
在一旁許久沒發聲的裴心悠突然開口問道,“沈覺,這個小男孩兒的家里是不是重男輕女啊?”
沈覺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微微一愣是訝于裴心悠的七竅玲瓏心,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是啊,極其重男輕女。”沈覺說道,“姐姐因為是女孩子,不讓上學,每天有做不完的家務和農活,吃的是剩菜剩飯,還要時不時被打罵一番,日子苦不堪言。”
“再來看弟弟,是家里的三代單傳,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姐姐心里委屈不平衡,所以想讓弟弟也受一受擔心害怕挨餓受凍的感覺,即使事后可能會被暴打一頓也沒有關系。”
“所以她才自導自演了那出戲嗎?”姚云兒問道。
“是啊,原因看起來很滑稽吧,但事實就是這樣,”沈覺說道,“只是沒想到弟弟死了,家里人居然頭一次信了她的話,沒有打她,但也可能是沒精力了吧。”
“姐姐可怕,不過重男輕女更可怕,這樣老土的思想簡直害死人!”姚云兒憤憤不平的說道。
“所以啊,這世上哪來的鬼,最可怕的是人心,比人心更可怕的是根深蒂固**老舊的思想。”沈覺說道。
“所以沈老師?”裴心悠偏過頭,眼睛咕溜溜的看著沈覺,“你是廣電派來的工作人員嗎?華國鬼片里都沒有真實的鬼,到最后都是人扮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