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身穿錦袍的少年人再也聽不下了,起身道:“這個叫什么西門吹雪的,簡直就是膽大妄為,胡亂殺人,就算他殺那些人有罪,也不是他有資格殺的,自應將其捉拿交由縣衙,由我大秦官府定奪。他如此行為,就是視我大秦律法于無物,按罪當誅。”
“好,”
“理當如此。胡亂殺人者,當誅。”二樓的老秦人聽到少年的話,頓時大聲喝好。
談論的幾人聽到二十多位老秦人的叫好聲,一時有些蒙了。西門吹雪為民除害,這些秦人不但不感激,還覺得其更是該死,這是什么操作。
他們這些人不是六國的商甲,就是六國的游俠,對于秦國法度和老秦人的傳統自然是不太了解。
一位經常來往秦國經商的老商人將他們拉了坐下,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秦國之人,只遵秦律,以及秦王詔令。西門吹雪的作為在你我看來,是為民除害,可在秦人看來就是在挑釁秦國法度,秦人豈能容他,這些事要是傳入咸陽,兵部或許會派出高手前去滅殺他呢。以后不要在秦國談論這些事,秦人礙于法度雖然不會動手,但是你的那車貨物恐怕要運回魏國了。”
中年人連忙禮道:“多謝老丈解惑,桂定不敢忘。”
老商人擺擺手表示并不在意,不過他卻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嘴角一陣抽搐,回過神來,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中年商人見老者如此模樣,暗自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在秦國多嘴。
二樓靜了下來,只有大家吃飯的聲音,嬴政面色也恢復正常,客棧小斯已經將菜上齊全,嬴政率先動筷,諸葛亮三人才拿起筷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四人便在客棧住了下來,明日再繼續趕路。
第二日,嬴政四人的車駕出了洛陰城,蓋聶問道:“公子,西門吹雪就是八年前護送公子的那位。”
嬴政淡淡道:“嗯。”
然后也不再多話,諸葛亮作日聽了客棧幾人的談話,大致也能猜到西門吹雪此人的性格,是那種只憑自己心情做事的人。他想做的事不管是誰人擋在他面前,他也會去做,而他不想做的事,無論別人怎么威脅他,他都不會去做。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對王權有什么敬畏之心,更別說遵守律法。別看嬴政遇到大事都會和朝中大臣商議詢問意見,其是他是一個很有主見,暗自掌控一切之人,而西門吹雪卻是掌控范圍之外的一類人。
他有一種感覺,嬴政有那么一天會和西門吹雪刀兵相見,哪怕雙方心里都不愿意。可,兩人都有自己的堅持,注定了他們是站在對立面。
此時的嬴政卻是出乎意料的開口道:“其實他是個很高傲的人,這個世上若是真有以劍成道的劍神,除了他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能做到,他就是最接近神的那個人。”
嬴政望向蓋聶斬釘截鐵的說道:“哪怕是你蓋聶,也同樣做不到。”
說完又繼續道:“世間上之人用劍總有各種各樣的目的,有的人用劍是為了名,有的人是為了利,有的為了富貴,還有的就是為了殺人。當他們殺了人吹落劍上的血花時,感到的是勝利的喜悅與興奮;而他不同,他感到卻是難以名狀的無奈和哀傷。”
“他就是因為癡劍而用劍,甘愿用整個人生去追尋劍道的男人。劍道境界,他已經到達凡人能到達的最高境界,“無劍”之境界,天地萬物,都是他的劍。這就是他所追尋的道——劍道。”
蓋聶聽的是震驚無比,他只知道西門吹雪很冷漠,也很強。有多強卻沒有多大的概念,如今他才知道,萬物為劍,這是何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