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逼不得已的?”
香滿堂冷笑反駁,“還不是她怕自己生了兒子,被龍王責罰,便就丟下我師兄不管!”
嗤笑一聲,香滿堂眼中滿含鄙夷,道:“你說天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可我印象中,圣女她十多年來,在拋棄了我師兄后,就從沒聯系過他吧?難道這就是她的母愛嗎?”
福伯表情糾結,嘆道:“當中事,如亂線球,一時也捋不清,講不明,但天樞您應該清楚,倘若圣女她真的不管小少爺了,又如何會孤苦至今?”
聽到福伯的話,香滿堂的腦海中,便也浮現出一位溫婉秀麗的女子,她常愁眉苦臉,幾乎不曾有過展露歡顏的模樣。
香滿堂心中一動,心想,莫非真有苦衷不成?
福伯知道,想要讓慕金玉回來繼承龍王的位置,就需要香滿堂的幫助,他要不肯幫忙,自己應該很難說動慕金玉回來。
而見香滿堂表情變化,眼中的寒芒消散些,也知道他勉強被自己說動了,便也趁熱打鐵,繼續勸道:
“而且,天樞您自己的身世,比起少爺來,是更加凄苦,如今眼見小少爺能找回生母,天倫相聚,你真忍心不幫他嗎?”
香滿堂剛聽到福伯提及自己的身世,表情頓時一變,眼中有著殺意迸射,但隨后,隨著福伯的勸說,他眼神又變得迷惘了起來。
是啊,相比起自己一輩子都沒法再見到父母,于他們膝下承歡,慕金玉的母親如何還尚在人世,若當年她離開慕金玉,真是另有隱情,為何不能試著了解與接納,而非要抱著心中的怨懟,互相傷害對方呢?
香滿堂雙拳握緊,眼神迷惘片刻,逐漸又清明過來。
他看著一臉誠懇的福伯,深吸口氣,道:“好,那你跟我說清楚,圣女當年離開我師兄的隱情與苦衷,若我覺得緣故真能說動我師兄的話,我……我會幫你們的!”
福伯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他就知道,香滿堂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
于是,他連忙開口,將當年的往事,簡短地說了一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原來事情是這樣……”香滿堂聽完,表情恍惚了下,感覺福伯的解釋,還能合情理,自己是能接受與原諒,但就是不知……
慕金玉他,能不能接受與原諒了。
福伯嘆道:“老龍王并沒有天樞您想得那么刻薄與不近人情,當年之所以緊急召集圣女回來,并不再與他們父子聯系,其實都是在保護年幼的小少爺和姑爺的,不然的話,小少爺恐怕都沒法活到現在,可惜了姑爺……”
福伯長嘆一聲,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若圣女真對他們父子沒有感情,又怎么至今仍孑然一身。”
“呼……”香滿堂輕吐口氣,表情恢復冷靜,但他微抖的手,以及寒芒閃掠的雙眼,卻顯示出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沈家,沈蒼生,你們好大的膽子,當年你逼得金玉一家家破人亡,這份仇,我記下了!’
而后,香滿堂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盡量勸說我師兄的,你現在先回去吧,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這……”福伯遲疑了下,隨后看向窗外表情冷漠,透著一股生人勿進氣息的慕金玉,想了想,嘆道:“那就拜托天樞了。”
而后,香滿堂下車,目送著福伯開車離開。
收回目光,香滿堂輕嘆一聲,邁步向蹲坐在門口,面容似覆著一層寒霜的慕金玉走去。
“師兄,沒事吧?”香滿堂走過來,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能有什么事?”慕金玉冷笑一聲,呢喃低語道:“當年將我與父親拋棄,如今老不死的要死了,又見我發財了,又想找我回家了嗎?哈哈哈……”
慕金玉說著說著,忍不住肆意地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么呀?”
這時顧惜顏吃完飯,付完錢出來,看到慕金玉在那邊莫名其妙地笑著,有些不解地問道。
慕金玉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