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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政和王老口中的王昱業自然不知道已經有人將他當作囊中之物了。
現在他只是感到疲憊。
心累啊。
王昱業直搖頭,最近半年多以來,工作只留給他一個感覺,那就是心累。
各種亂七八糟扯皮的事,在越省分公司內部似乎快要變成日程了——秉持著不同發展觀念的兩個派別,似乎都有意把之前掩蓋在水面下的矛盾顯露出來。
王昱業不是沒有經驗的年輕人,而是從國企底層一步步奮斗至今,晉身中層的管理員。過往的經驗清晰無誤的告訴他,分公司即將迎來一個巨大的動蕩時期,自己隨時淪為炮灰。
自己不是不可以站隊,但就他的觀察,不客氣地說,兩派充其量就是狗咬狗——這已經不僅僅是站隊問題了,而是理念問題,沒有一致的理念是得不到認同的。
所以悄然拉開的內部權力斗爭風暴才剛剛醞釀,王昱業就已經受到了影響。
工作的煩心事注定一時半會逃不掉,王昱業趁著元旦,打算回家度個假,以便調整一下情緒。
2002年1月1日,元旦。
王昱業在普誠縣的家里,即使是假日,王老在家也呆不住,還是駐扎在林江鎮的鹿園照顧他的寶貝們。
王昱業也不意外,他的父親就是這種一投入到工作中就會全神貫注的性格,他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在家還能安靜不少。
然而不速之客很快找上門來了。
王昱業打開門,看到是齊政,頗感意外,“小齊你是來找我爸的?他已經去鹿園了。”
齊政看到王昱業戴著一頂草帽,身著粗衣,褲腳挽起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不是,我是來找你的。怎么,王大哥,你這有模有樣的,是要‘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啊。”
王昱業淡淡一笑,讓開門,“我如今哪有這心境?不過是看著院子里雜草叢生,略作收拾而已。說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他現在是一門心思撲在鹿園上,哪里還顧家啊?”
齊政想想王老的為人,覺得這還真是不意外。
“怎么,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找我是有什么關照的?”王昱業詢問齊政的來意。
齊政跟著他進到院子里,在他收拾好的石桌旁坐下,笑著說,“關照說不上,不過我是有點想法。”
王昱業摘下草帽,坐下,示意齊政繼續說。
齊政沒有直接說明來意,而是先關心地問道:“我聽王老說,王大哥你現在是被公司內部的權力爭斗所波及,導致工作不太順利?”
王昱業聞言有幾分意興闌珊,“你也聽說了?可不是,原以為能換一個工作環境,誰知道凈遇到這些爛事。”
齊政特地問道:“既然待得不順心,為什么不申請調離?以你的能力,在國企內找個類似的職位根本不是問題。”
或許是在家里,齊政也算熟悉的人,加上心中郁悶,王昱業也多說了幾句:“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在國企,一方面講究資歷,另外更靠人脈,短時間內去哪里找到合適的單位?”
聽到這話,齊政突然放下手上的茶杯,盯著王昱業:“王大哥,你真的考慮過更換單位的事?”
王昱業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對上齊政的視線,陷入了沉默,最終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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