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心情很好,也不在意太田明夫的反駁:“投機的因素當然存在,但無論是從國際長期供需的風險還是從油價上漲導致的運費上漲來看,大豆價格保持上漲勢頭是毋庸置疑的。”
“何況……”齊政不等太田明夫接話,繼續說道:“其實無論大豆價格上漲還是下跌,只要大豆生產保證產量,對于諾威爾先生他們來說,終歸是有賺的,只是在于賺多賺少的問題。”
周圍聽得十分認真的老毛子等人微微點頭,贊同齊政的說法。畢竟,他們不需要真金白銀的投入,只要有收獲,理論上都有賺的。
太田明夫被齊政的意有所指噎著了,這不是暗諷丸紅商社種植大豆顆粒無收的下場嗎?
太田明夫知道在這個話題上討不了好,轉頭對瓦西里和諾威爾等人說道:“做農業的,天災總是免不了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農業生產技術和管理水平。我們丸紅商社在全世界都有農業合作項目,有豐富的跨國合作雙贏經驗。”
“反觀中方在遠東的投資者,為降低成本及增產,對俄方農業安全性要求遵守較差;他們‘中國式’的生產和投資方式,不用當地人,除了租用土地資源,于俄方再無更多益處。”
齊政知道太田明夫是在暗指嘉谷農場的大豆種植在化肥等生產物資上投入低,有消耗地力的嫌疑。
對于這種指控,齊政只是指了指收割后的大豆田。
曠野里,收割機快速在豆田駛過,豆稈被打碎“吐回”地面。收割機上加置甩刀,豆稈被切割成幾厘米長,直接拋撒在地——既避免秸稈太碎導致次年春播種時絞纏耕作的農機,又增加土壤有機質含量實現耕地培肥。
除此之外,“農場里有30%員工是本地人員,而經過磨合,所有員工都接受了中國工作模式,工作量是增加了,收入也漲了兩三倍。”
俄方與中方對待工作的態度不同。譬如俄方員工堅持到點上下班、周末必須休息;但在農業生產過程中,如春播秋收等緊要節點需要爭分奪秒,與工廠上班節奏是完全不一樣的。如何解決?除了反復向員工普及農業生產的工作性質,嘉谷農場大幅提高員工工資和待遇,并設置滿勤獎。
瓦西里和諾威爾等人雖然不是很關心下層同胞們的死活,但是投資者如果對他們的同胞好點,無疑也是一個加分項。
嘉谷可不是國內“走出去”的小投資和散戶,太田明夫在這上面貶低嘉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對于太田明夫的咄咄逼人,齊政不屑地說道:“老實講,天災本就是做農業應該重點關注的問題。連小小的災害都克服不了,我很懷疑丸紅商社所謂的生產技術和管理水平有多先進?”
丸紅商社開發的農場在“天災”中損失慘重是一個污點,對比實在太過強烈,太田明夫聞言臉龐漲得通紅。
齊政無視被懟得無話可說的太田明夫,轉頭對諾威爾等人說道:“諾威爾先生,您也看到了,我們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為瓦西里先生等人帶來了數千萬乃至上億美元的豐厚收益。事實俱在,土地作業也是很有錢景的,關鍵是要選擇靠譜的合作方。”
諾威爾聽到上億美元的收益,就已經流露出傾向了:“如果我們提供更多的土地合作,怎么合作?”
齊政笑笑,誠懇地說道:“具體股份劃分要看你們提供的土地數量,當然,你們至少會保持51%以上的股份是可以確定的。”
為了規避政策風險,讓遠東的合作方保持名義上的控股權是早就計劃好的。但是后面的合作不會像跟這個農場一樣讓出六成多的股份了——千金買馬骨的事情做一次就行了。
雖然嘉谷只占據三成多的股份,但其實也沒有虧:種子是自家培育的,化肥等生產資料因為靈陣的大肆掠奪使用不多,最大的成本反而是機械租賃成本了,真正算起來,投入的真金白銀遠比外人想象的還要低。
所以嘉谷農業用遠東的資源生產大豆,也能得到一份收益;嘉谷糧油則能得到物美價廉的高油脂大豆——至少相比于巴西大豆和美國大豆,運費上就能省了一大筆;最重要的是,隨著遠東合作種植面積的擴大,嘉谷自控的大豆供應有了切實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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