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事件”后,國內乳業巨頭再次進入了國糧視野。沒有卷入危機的嘉谷乳業以不可阻擋的沖天之勢登頂,雖然看著垂涎欲滴,但基本是不用想的了。
他最終將目光鎖定在猛牛乳業身上。
猛牛也算是倒了血霉了。
去年卷入“毒奶事件”不說,損失慘重得差點崩盤了;今年,好不容易趕上了乳業恢復的良機,又撞上了次貸危機。
眾所周知,在猛牛發展遭遇資金瓶頸期時,與大摩等國際投行開始合作,即以資本對賭的方式贏取外資的注入。
尤其是去年遭遇“毒奶事件”的沖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虧損,猛牛還抵押了不少股份給大摩,通過大摩投資美國的理財產品——然后次貸危機來了,大摩差點破產,猛牛的投資出現巨虧,導致猛牛股權危機爆發。
雖然通過老牛同志的一通哭訴:股價暴跌、陷入現金流危機的猛牛將可能被外資惡意收購,一批企業家好友紛紛出手相救,猛牛股權危機暫時解除。
然后就是國糧集團的最終救場了。
寧鎬作為老牛同志的好友,導演了國糧入股猛牛的大戲,通過投資持有猛牛20%的股份,成為猛牛的第一大股東。
這算是各得其利。猛牛引入了戰略投資者,徹底擺脫了股權危機;而國糧在食品產業鏈補上了乳業一環。
但還沒等寧鎬高興一下,嘉谷國際走出海外,成功并購CSR糖業的消息傳來。
寧鎬特想揪著齊政問一句,你丫的就是要為難我胖虎是吧!
國糧集團旗下也有糖業子公司,甚至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糖業公司,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出海并購CSR糖業。
“走出去”實施海外并購戰略,加強“上游”資源建設,是全產業鏈戰略的需要,也符合中國市場長遠發展要求,有利于服務于國家糧油安全——可惜這樣干的是嘉谷,而不是國糧集團。
作為央企,國糧的競爭對手理應是全球視野內的糧商。
但不知什么開始,寧鎬發現,嘉谷集團在成為國際糧商的道路上,步步走在了國糧集團的前面,給了國糧集團莫大的壓力。
他就隱約聽說業內一位資深人士說過:“國糧作為行業老大,應該去和國外企業競爭,甚至買碼頭、港口,而不是和國內其他糧商打價格戰。”
“我國要從國際上進口糧食,糧食價格就會大漲。這是因為國內企業沒有國際定價權,只有企業有了糧油定價權,才能保證我國糧食安全。我國是最大的糧食需求市場,如果沒有一家世界級的大糧商,保證市場需求,穩定市場價格,這會非常危險。國糧作為國內最大的糧食企業,在這點上甚至做得還不如嘉谷集團。”
想著想著,寧鎬苦笑了一下。
有時候他挺羨慕與佩服齊政和王昱業的,沒有短期贏利賬面上的要求,做產業布局時更加從容不迫和有計劃,不計一城一池丟失。
嘉谷乳業可以在國內悄無聲息地投入幾十億養奶牛,最終成為國內乳業霸主;嘉谷國際可以瞅準目標,就果斷下手,通過并購躋身全球糖業前三強——對于這點他尤其羨慕,由于地緣接近亞洲(糖的凈進口地區)以及澳大利亞糖品的高質量,嘉谷收購CSR糖業后可以在全球糖產品平均價格水平線上獲得“遠東溢價”。
而國糧集團呢?針對國內食品企業的收購名單列得一張紙都寫不下,但對于“走出去”卻需要幾經論證,最終拖而不決。
以前他覺得問題不大,但嘉谷的積極進取警醒了他。
作為全球最大的糧食消費市場,國糧在國內積極發展沒有錯,但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
承擔穩定中國糧食市場和保護糧食市場安全的責任,這是國糧的主要職責。
最關鍵是,他有預感,嘉谷集團的全球布局這才剛開始,國糧再不行動,直接退位讓賢得了。
再三思考后,他通知秘書:“通知召開董事會,我們需要調整自己的角色定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