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遠東地區,一般農業用荒地的取得成本非常低,甚至在荒地上的樹木和水源等,都屬于租戶所有,可以自由處置。但開荒的成本可不低。
這次,嘉谷還是選擇與瓦西里他們“沆瀣一氣”。畢竟,他們的人脈關系確實好用。
——別看瓦西里他們總想著削弱嘉谷的影響,但在具體合作上從不含糊。不管是不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嘉谷在遠東的大豆農場,交通、電力和水利,或者稅務、治安等等,都沒有遇上太多的麻煩。
從這方面來看,嘉谷分潤的好處還是非常值得的——這幾年,瓦西里所代表的利益群體,將一粒粒豆子換成一張張鈔票,可沒少賺。
所以哪怕是開發荒地,嘉谷同樣拉上了他們。
當然,因為是從頭開發荒地,這次在股份上大家是五五分了。瓦西里他們依然不用投入真金白銀,但環保、勞工關系、法律、避稅等等問題,就要靠他們“疏通”了。
事實證明,在俄遠東這種“蠻荒之地”,要想不被麻煩纏身,該分潤的利益就要分潤——當然,前提是你要不可或缺,否則,老毛子們隨時反客為主,將你一口吞下。
很顯然,瓦西里等人已經清醒地認識到,要想通過大豆賺錢,起碼現在是離不開嘉谷的。所以哪怕對嘉谷的影響力無限擴大依然有疑慮,該咬的餡餅還是得咬。
嘉谷在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一次性圈下了100萬公頃的荒地進行開荒。
天蒼蒼,地茫茫,一片荒草枯草塘……
這片地區完全處于原始狀態,沒有道路、沒有人煙,一切的基礎設施都需要靠嘉谷來從頭建設。
環境自是險惡,但已經是嘉谷精心挑選出來的了。這邊土質肥沃,而且位于阿穆爾河流域,有豐富的水資源;雖然無霜期只有100-130天,但夏季日照時間長,氣溫高;此種自然條件,非常有利于農作物成長。
嘉谷招募的勞工,豎起墾荒大旗,清雜草,砍樹枝,在剛剛清理出的平地上支起了帳篷,這就是墾荒團駐地了。
駐地方圓數十公里沒有一戶人家。周圍全部是交錯在一起的樹林和草甸子。樹是抗寒的樺樹,大腿粗細;草是大小葉樟,齊人胸高;遍野的綠色,不時傳來陣陣獸鳴鳥叫。
哪怕嘉谷極力做好后勤保障,墾荒的條件依然極為艱苦——無論酷暑還是嚴寒都只能住在帳篷內,營地初建,別說電了,連水都沒有,飲用水都只能靠汽車運輸……
但對于以國內勞工為主的墾荒團來說,嘉谷給予的豐厚報酬,已經讓他們無視一切艱難險阻了;何況,這是在異國他鄉大規模開發別人家的土地,無不暗爽。
所以落在前來考察的瓦西里眼里的,就是中國人戰天斗地的開荒場景。
每個人都風風火火:領隊要聯系各類機器及時到場支援;在地里忙著燒荒、翻地的工人們,聽從進度緊鑼密鼓地工作;寒地黑土被翻滾,機器在耳畔轟鳴……仿佛一曲開荒進行曲飄揚在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里。
瓦西里想起每天干活絕對不會超過4個小時,有錢就去買伏特加喝的底層同胞們,一時心情有些復雜。
“我將嘉谷引入遠東,究竟會給遠東帶來怎樣的未來呢?”瓦西里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諾威爾隨口答道:“未來怎么樣?誰又能說得清楚呢?當下有錢賺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