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國內的產業基金,是公司型基金,有著與一般公司相類似的治理結構,基金很大一部分決策權掌握在投資人組成的董事會,投資人的知情權和參與權較大。
而齊政給出的這種基金管理架構,其實跟互聯網科技公司的“雙層股權結構”有些類似,即“同股不同權”。當然,表現形式上更為過分,實質上就是持有股份但沒有任何表決權,這在互聯網上市公司中都是極為罕見的。
也難怪陳堅一時接受不能了。
事實上,陳堅覺得齊政沒瘋的話,自己就要瘋了:“嘉谷這樣苛刻,就不怕籌集不到資金?”
“沒有什么怕不怕的,投資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陳總覺得無法接受,那就放棄好了。”齊政卻是不想多說,一副灑脫的樣子。
陳堅卻覺得不灑脫了。
他是很想拂袖而去,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雖然說中信看好農業未來發展的機會,但是也不是說所有的農業領域都可以成為他們投資的對象。
目前國內農業型企業的狀況都不是很好,真正適宜投資的不多,真正的好公司更少,且同質化現象厲害,又缺少技術壁壘。
哪怕不管產品的發展潛力,農業公司在管理上都沒有幾家能符合中信的投資要求。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好了。
一般來說,農業企業的財務規范性是相對薄弱的,哪怕看得懂財務數據,你也不知道它的水有多深。
因為大部分農業型企業都有各種政府補貼,所以雖然說它的營業額不高,但是財務報表顯示的利潤率卻可能很高。問題是,這種因為政府補貼而產生的利潤率是沒有辦法體現企業真實情況的。
相對來說,別看嘉谷一副堅決不上市的模樣,但嘉谷是少有的創業之初就在財務規范性下足功夫的農企,這也讓嘉谷資產的吸引力相當大。
“好吧,決策權我就不說什么了,但親自派代表進行監督,這不過分吧?”陳堅還想爭取一下。
“有契約,有第三方監督,我認為足夠了。”齊政的主意拿得很正。
他掌握的,是“超凡”的技術,是幾乎穩賺不賠的項目。這樣的機會,能讓外人有參與的機會,已經夠大氣了,為什么還要妥協受氣呢?
他今天想監督自己的錢用在了哪里,明天就想嘗試能不能用得更有效率,后天還會搞出指手畫腳的幺蛾子。
就拿紅豆杉項目來說好了,十年的樹比五年的樹值錢,二十年的樹又比十年的樹更值錢,如果投資者有決策權,哪怕是部分決策權,在十年的時候就要砍樹,那嘉谷是砍還是不砍呢?
齊政可不想要一個董事會壓在嘉谷頭上。
所以直接從一開始就確定基調——給錢可以,不許廢話;帶你賺錢可以,不許嗶嗶!
“抱歉,陳總,我們的產業基金就是這樣的條件,如果談不攏,我也沒辦法了。”齊政的臉上,卻看不出抱歉的表情。
陳堅很想吐槽一句,這樣的條件,誰也談不攏啊!
然而,他最終還是在齊政所說的“豐厚的回報”面前“卑躬屈膝”了。
“那么,齊董,好歹先讓我了解一下產業基金要投資的項目吧?”陳堅只恨自己在金錢面前折腰,無奈嘆氣道。
“當然,這個要求還是合理的。”齊政笑得風輕云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