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育種學家,見到革命性變革時的自然情緒。
他曾經所熟悉的,他曾經所學習過的,他曾經所擅長的東西,不期然間,就發生了改變。
這是被“靈陣”降維打擊的常態。
靈陣運用在育種上,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能“人工”篩選控制優良性狀的基因并迅速地固定下來。
在嘉谷實驗室的研究員眼中,往往是這樣的——咦,我們“撿到”了控制產量、品質等性狀的多基因;咦,我們完成了不同復雜性狀間的耦合;咦,我們創制了革命性品種……
這其實并不僅僅是狗屎運。
在被“萬念歸一陣”籠罩的嘉谷實驗室與試驗基地中,研究人員的注意力很容易集中。專注度高了,漸進的異變也好,強烈的突變也好,研究人員都相對容易明確關鍵調控單元,縮短了關鍵基因的挖掘周期。
天才的靈光乍現,埋頭苦干的學者的嘔心瀝血,在金手指的光環之下,都如煙塵一般縹緲。嘉谷實驗室就這么一步接一步的,正確步驟多于試錯步驟的做了出來,首先實現了大豆的“綠色革命”。
當然,在潘德爾等外國育種學家看來,這就是嘉谷的研究水平高超。
“看產量吧。”
“對,看產量最直接了。”
“產量最讓我興奮了。”
被金手指光環碾壓的國際大豆專家們,打哈哈的看向前方收割的豆田。
“……實收面積一百畝,按標準含水量13.0%折算,畝產443.5公斤……”很快,急不可耐的國際代表團,迎來了實測數據。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代表團還是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可思議”。
中方人員自然是歡欣鼓舞,其他人……五味陳雜。
當然,“嘉豆13號”在黑省推廣種植的面積夠大,為了得到更準確的數據,代表團輾轉多地,進行實收實測。
“實收面積二十畝,畝產415公斤……”
“畝產398.9公斤……”
后者,是在生產條件最差的一個農場測得。
但這比第一個測出的最高產量還要令人震驚。
因為,最高產紀錄是說明不了太大問題,也不具備普遍性意義的。
參照國際其他國家的大豆試驗,在上個世紀,島國有畝產300多公斤的記錄;意大利有畝產400公斤的記錄;美國密蘇里州更是創造了至今世界無法打破的大豆高產神話記錄——每畝千斤!
但這些記錄,都是建立在不計成本的田間管理,特殊光熱條件和專水專肥基礎上的,天時地利與人和等各方面因素都做到了絕佳的水平。
而中國人的“嘉豆13號”,從生產水平較高的地塊,到生產水平較差的地塊,基本可以確定了實現了畝產400公斤屬常態的大面積產量目標。
如果說,美國的大豆育種學家還是心情糾結,巴西和阿根廷的代表團專家,已經果斷跪舔了。
一瞬間,陳建章身邊已經圍滿了人,都希望能將此品種授權給他們,讓他們在巴西和阿根廷試種。
潘德爾被擠到外圍,酸溜溜地想道:哪怕是為迎合中國市場,你們就不能矜持點嗎?
他轉念一想,這也是一次見證大豆產業歷史的時刻,不矜持大概才是常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