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谷海洋牧場的評估工作依然在有序推進。
另一方面,隨著消息的擴散,關注嘉谷“三百億海洋牧場大計劃”的人也日漸增多。
嘉谷海洋牧場的模式是真正擴大了海域空間利用率,毫不夸張地說,使一畝海產生三~五畝海的綜合效益,這一點在國際上是有范例的。
島國通過建設海洋牧場,據稱現在一個魚礁群每年可以獲得280多萬元的利潤,造就了世界上最富有的漁民;南韓建設的海洋牧場,牧場海區資源增加了8倍,漁民人均收入也達到23萬元。
這種驚人的產值,以及通過產業鏈輻射,比如上游提供生產和下游進行加工分銷,帶動的可觀的就業增收,對沿海省市的誘惑力可想而知了。
一時間,沿海各省的考察邀請雪花般飄向嘉谷。對,不僅僅是政府要評估嘉谷的海洋牧場,反過來,在投資落地前,嘉谷也要評估地方政府的誠意。
沿海地方政府對嘉谷海洋牧場大計劃普遍秉持著支持態度,這是齊政意料之中的;但意料之外的一份大力支持竟是來自環境保護部。
環保部規劃司王司長在默默考察了嘉谷的各大海洋經營項目后,在最后一站的邳山島海洋牧場找上了齊政。
他笑瞇瞇的坐在齊政對面,道:“齊董,我觀察了一下嘉谷的海洋牧場投資考察團隊,發現他們幾乎完全避開了環渤海省市區,能問一下是為什么嗎?”
齊政微笑道:“我想,你應該是知道原因的。”
王司長抿抿嘴,然后無奈而笑。
應該說,沒人比他更加明白嘉谷這樣選擇的原因,因為他的老家就在渤海邊上的一個小漁村。
他清楚地記得上世紀**十年代自己看到父輩們在海上捕撈的情景:那時候,一年四季都不閑著,捕完毛蛤蜊捕螃蟹、捕完螃蟹捕鯧魚、捕完鯧魚捕鲅魚、捕完鲅魚捕海蜇……往海里一看就一群一群的魚,一網下去拉上來幾千斤巴掌大的大對蝦,一米多長的黃鲇魚、大鲅魚到處都是。
現在呢?渤海灣可捕撈達產的捕撈種類只有生存能力較強的皮皮蝦、螃蟹等極少數品種,傳統漁業特產帶魚、鰳魚、真鯛、野生牙鲆、野生河豚等幾乎絕跡。在他老家,年輕一點的“漁民”戲謔道,很多魚,他們現在也只能從動物世界中了解到。
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人類的過度捕撈。
渤海灣曾是我國四大漁場之一,是整個北方海洋漁業資源的源頭。在這樣的情況下,漁業資源就成了“公地”:它有許多擁有者,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有使用權,但沒有權力阻止其他人使用,而每一個人都傾向于過度使用,從而造成資源的枯竭。過度捕撈,最終釀成漁業資源的“公地悲劇”。
當然,對于私人海洋牧場來說,環境質量才是更加重要的。
渤海本就“先天不足”,作為黃河、遼河、海河三大水系匯聚的半封閉內海,海水交換和自凈能力差,而且流域面積和自身面積的比值也是我國四大海域里面最大的,海洋生態系統脆弱。
隨著海洋經濟發展,沿海省市推進港口、濱海工業區建設,填海造地、航道清淤、油氣開發、工業拋廢,占用了大量近岸海域,這導致潮汐潮流改變、海區底質被破壞等,海洋生物的產卵育幼場、索餌場也被集中破壞,致使周邊海域的漁業利用價值進一步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