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蠣礁是由牡蠣物種不斷附著在蠣殼上,聚集和堆積而形成的礁體或礁床,為整個生態系統提供了基礎結構特征,因此,牡蠣被喻為“生態系統工程師”。
萊州灣內本就是國內牡蠣礁分布的一個重要據點,只不過,受黃河入海口泥沙擴散和平均海面升降變化的主要影響,以及過度捕撈和水體污染的近一步影響,牡蠣礁也在逐漸退化和死亡。
國外一些國家,譬如美國和澳大利亞,已經開展了大量的牡蠣礁調查、修復技術、牡蠣礁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研究。可惜的是,在國內,由于缺乏系統性調查和數據,牡蠣礁的現狀和受威脅程度多處于未知狀態,更不要說修復了。
歸根到底,還是資源投入的問題。中國這樣一個大國,要追趕的領域實在太多了,牡蠣礁調查和修復并不在大量投入資源的靠前序列。
只有嘉谷以海底生態修復為核心目標的商業化運營的海洋牧場,有資金,也有需求,在充分借鑒了國際研究經驗的基礎上,開展了國內遙遙領先的牡蠣礁開發修復技術。
在眾人將關注點投放在海洋牧場吸引的漁業資源上之時,嘉谷海洋牧場開發團隊卻啟動了牡蠣礁修復建設工程。
說起來也不復雜,首先是投放牡蠣殼或其他貝殼等作為底質物或附著基材料,然后移植**牡蠣;修復成功后,滿滿覆蓋著牡蠣的礁體,像極了開滿花的花叢。
但就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礁體,今后將成為海洋牧場進一步優化的基礎。
一方面,牡蠣作為濾食性的雙殼類動物,它的濾食活動將水體中的微藻、懸浮顆粒等吸收進體內,經代謝吸收和排泄后,清理了水體中的懸浮微粒和多余營養物,提高了水體清澈度。
另一方面,牡蠣礁提供的三維結構也為其他生物提供了棲息環境,比如為固著生活的動物提供附著點,為孵化的小魚、小蝦、小蟹等動物提供躲避捕食者的縫隙。再加上微粒沉積帶來豐富的食物供應,使牡蠣礁成為多種幼年魚類、甲殼類動物和其他生物的理想家園。
——這樣的進度,這樣的方案,落在南韓海洋專家金先榮眼里,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默默的注目禮。
應該說,萊州灣海洋牧場的所有進度都令他措手不及。
剛開始,了解到嘉谷人將海洋牧場的開發進度細化到以月為單位的時候,他覺得這是“亂命”——沒有投資人愿意等待太長時間,問題就在于,海洋牧場建設必須要等待那么長的時間。
結果不必多說,金先榮不想吹捧中國人,但人家的戰果很實在,在極短的時間內營造好了海洋牧場的初級生產力基礎。
然后,當齊政說他們在期待魚汛的時候,金先榮依然覺得這是“亂命”——不人工放流,靠自然恢復多久才能形成優勢資源群?難道前面節約出來的時間,就是為了這樣干等?
結果……他依然不想說。
起碼,從現在的結果看,萊州灣海洋牧場聚集的魚汛是“能用”的。
這一結果,令他在吃驚之余,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西方同行對中國水產業的偏見。
——此前,他在與西方一些國家的專家和消費者的交流中,很明顯發現,他們對亞洲國家漁業,尤其是中國漁業的印象,很多是停留在“對海洋的剝削”、“對其他國家海洋資源的搜刮”、“如果將來都是中國養殖的魚,那我放棄吃魚”諸如此類。
總而言之,他們自己都吃著富含化學物質的精加工的食品,卻也不愿承認中國在不少食品生產領域比他們做的好;或者說,不愿承認中國在任一領域比他們做的好。
然而,站在萊州灣海洋牧場面前,金先榮突然覺得自己還算是明白人。
雖然中國人消耗了很多資源,但中國人的生產力也是無窮無盡的,會為世界創造更多資源,不管是工業用品還是食品,中國人都可以生產出來。
只要親眼見證過嘉谷人不走尋常路構建“藍色糧倉”,恐怕都會對此深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