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個年輕人的后悔在此刻并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還不如一個五毛錢的饅頭來的實惠。
饑餓、焦躁、恐懼讓他們疲憊不堪,寒冷也無法驅逐虛弱和困意。
終于,他們還是各自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睡去。
凌晨四點,天色依然漆黑一片。
周圍傳來的響動沒有吵醒劉小天,但是趴在他懷里的虎子卻在第一時間睜開了那雙黑亮的眼睛。
像普通的狗子一樣,小家伙先是抬起頭,張嘴打了個哈欠。
一口潔白的小奶牙,配上那條窄長而靈活的舌頭,絕對能萌翻一眾擁有一顆少女心的人。
當然,擁有少女心的,不一定就是少女,甚至不一定是女人。
年輕人的睡眠質量總是很高的,哪怕是睡在冰冷潮濕的地上。
隨便鋪上一層還算干爽的枯葉,上面再鋪上雨衣,把大衣往身上一裹,就滿足了睡眠條件。
虎子用它那一口小奶牙啃咬劉小天鼻子的時候,他正在做夢。
他夢到帶著虎子站在表彰大會的舞臺中央,一個肩膀上扛著一顆金星的首長正在給他佩戴軍功章……
可是……怎么突然掉雨點兒了?這可是禮堂啊!
臥……特么!
乍一睜開眼睛的劉小天險些下意識的抬手把站在他胸前、低著頭、吐著舌頭的虎子給扔出去。
看到他睜開眼睛,虎子往后退了一步,朝他叫了一聲。
那意思應該是:趕緊起來,要不然下一次滴在你臉上的,可就不一定是口水了……
劉小天伸手把虎子抱在懷里,挺身從地上站了起來。
疊雨衣的時候他才發現,貼在地上的那面掛了一層冰涼的露水。
“怪不得腰有兒酸……”
劉小天小聲嘀咕了一句,迅速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重新把牽引繩掛在虎子身上那件軍犬背心兒的拉環上。
“所有人,五分鐘時間解決個人問題,把肚子里的廢水廢物處理干凈,五分鐘之后集合,繼續向前搜索!”閻林的聲音從一側傳來,明顯有些嘶啞。
這也難怪,身為三中隊的中隊長,其實他身上的壓力要比郝震更大。
郝震畢竟是大隊長,整個軍犬基地的大事小情他都要操心,因此就算他極力申請組建的救援犬中隊至今未建一功,但是另外兩個中隊的成績還是在他的帶領下干出來的。
可閻林就不一樣了。
連續兩年的年終總結會上,其他兩個中隊的中隊長上臺之后就是一連串的任務記錄和成績,先不說每次任務完成的如何,至少人家干的多。
可他呢?
一份勉強拼湊出來的總結報告上,除了訓練數據就是軍犬的體檢數據,再就是犬舍打掃的多干凈,消毒做的多到位之類的日常。
說白了,不就是鏟屎鏟的干凈么?
唯一值得慶幸的,恐怕就只有自三中隊組建以來,軍犬沒有爆發過細小這一件事,還算是他的預防工作做的到位。
這次好不容易有這么個露臉的機會,閻林自然是熱情高漲。
整個前半夜的搜索過程中,負責這一組的閻林似乎忘了手里的對講機,一直都是直接靠嗓子喊,不啞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