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它就是心虛。
別說是它,就算是人,突然間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面對一群完全陌生的人,誰敢說自己一點兒也不心虛?
好在,這些人看向它的目光都還算友善,最多就是帶著幾分笑意,好歹算是讓白胖子放松了一些。
大家都在笑,但唯獨有兩個人沒笑。
一個是劉小天,一個是秦雨。
至于原因嘛,怕是這會兒只有他們心里才清楚了。
羅建國把錢塞到劉小天手里,還本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一臉不好意思的對秦雨說:
“秦醫生,您要是順路的話,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把這名戰士送到醫院去?”
就這句話,當時距離他不到五米的張偉寶立即在心里調整了羅建國的位置,從原本高高在上的、誠信敦厚的長者下降到了滿嘴跑火車的大忽悠的水平。
其實羅建國也不愿意這么做,可是在場有這么多人,他能怎么辦?只能硬著頭皮說瞎話啊!
有些時候,“心知肚明”這四個字是不夠的,必須要有一些表面和形勢上的過程才行……
自己是怎么上車的,又是怎么一路來到醫院上了三樓住院部的,劉小天一概沒記住。
他只知道,意識從新恢復的那一刻,就是秦雨指著面前的一扇門告訴他“我媽媽就在這間病房的”的時候。
那一刻,劉小天覺得,自己的膝蓋處似乎長出了一塊兒在東北被稱為“嘎拉哈”的骨頭。
要不然的話,為啥總是覺得站不住呢?
在門外傻呆呆的站了五分鐘,劉小天終于一咬牙一跺腳,抬手敲響了房門。
“請進。”里面隨即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
劉小天看了看秦雨,秦雨臉一紅,先是低下頭沒理他,就在他打算硬著頭皮推門進去的瞬間,突然抬起頭,飛快的湊過來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那一刻,劉小天敢向九天玄雷發誓,他看秦雨那一眼,就是單純的需要一個鼓勵而已,絕沒有半點兒別的意思!
而且,也真的就是啄了一下而已,甚至都沒有小雞崽兒啄的疼……
半個小時之后,劉小天從病房里大踏步的走了出來。
秦雨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兩人一句話沒說,就那么一前一后的下了樓。
劉小天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才剛想起來一般的扭頭問了一句:
“周末……有空吧?”
秦雨點點頭,有些扭捏。
劉小天伸手在她垂在身側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額……好吧,是摩挲,之后就關上車門,車子揚長而去。
秦雨一個人站在路邊,看著遠去的出租車,好一會兒才轉身朝住院樓快步跑去……
第二天一早,總算是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的劉小天在起床號吹響之前十分鐘醒了過來,悄悄的拿起臉盆去洗漱。
洗漱完畢回來的時候,起床號剛好吹響。
劉小天剛準備動手疊被,一樓站崗的哨兵就推開了他們班宿舍的門:
“劉小天!你快去看看吧,你昨天帶回來的那頭豬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