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
要不是肚子實在是有點兒餓,恐怕他還能再睡三五個小時。
爬起來簡單洗漱之后,穿好衣服的劉小天第一時間去了食堂。
郝震已經給三中隊炊事班下了命令,今天開飯不按時間,要他們隨時保證飯菜的供應,哪怕只是一個人去吃,也得是熱乎的!
從食堂回來的路上,劉小天才感覺到背上有些黏糊糊的,疼,但不是特別疼。
就是,好像有點兒腫,衣服都有點兒緊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衛生隊。
醫生掀開他背上已經被組織液浸透一少半的背心兒之后,頓時愣住了。
劉小天的背上,至少有十個以上的潰破水泡。
最小的,也比拇指指甲大一圈兒。
現在,那些水泡已經全部潰破,甚至已經開始化膿了。
醫生目光怪異的看了看劉小天問道:
“不疼?”
劉小天搖搖頭,又點點頭:
“也疼,但不是特別疼。”
聽到劉小天的答案,醫生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疼痛,屬于是人類對于自身的一種保護。
因為在遭遇外界傷害的時候,疼痛,會讓人體產生本能反應去躲避,把受到的傷害盡可能的降到最小。
可如果沒有痛感,那可就麻煩了。
試想一下,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手腳或是身體其他的某個部位被什么東西刺傷、割傷,尤其是那些運轉中的危險機器。
要是有痛感,那人的本能反應肯定是第一件縮回手腳并遠離。
可如果沒有痛感呢?弄不好胳膊都沒一半兒了才會發現吧?
當然,那說的是感覺。
劉小天現在的狀態并不屬于那一種。
他是傷口破潰之后造成的感染,而感染導致了他的痛覺神經不活躍。
劉小天自己看不到,可醫生卻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背部,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面積,最高的地方已經腫的有一指半高了!
這樣的傷勢,在燒燙傷后感染當中已經算是比較嚴重的情況,甚至需要入院治療。
一聽到要住院,劉小天頓時就不干了。
現在,他最怕聽到的,就是住院這兩個字。
從打新兵連受傷入院之后,他似乎就跟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
震區救援住院,轉移因洪水被困的群眾又去了醫院,現在又要住院。
咋?總跟醫院過不去干啥?
再說,他也并不覺得自己的傷勢有多嚴重。
身上被燙出的水泡又不是只有后背才有,手上、胳膊上、腿上,合起來也有六七個水泡,也都潰破了,不是也沒啥事兒?
為啥現在就非要住院?
“不住院,就簡單處理一下就行。”這是劉小天給出的答案。
但是醫生卻并不接受。
當然,對于這個在軍犬大隊“頗有名氣”的劉小天,人家醫生倒是也沒跟他爭執到底住不住院的問題。
先是給他處理傷口、上藥、包扎,然后又給他扎上了一瓶他只知道那是葡萄糖的滴流,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大約十五分鐘之后,半躺在病床上的劉小天剛迷迷糊糊的打算再睡一小會兒,病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劉小天!你特么的想干啥?醫生的話你都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