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眾人這才一拍腦袋,猛地醒覺他們還跟一品堂定下了約會。
喬峰不在,丐幫眾人群龍無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輩分最高的徐長老身上,然而徐長老久不與聞江湖與幫內事務,對這一切全然不知,甚至連一品堂的名字都聞所未聞。
號角聲響起,馬蹄聲已近。
陡然間號角急響三下,八騎馬分成兩行,沖進林來。
八匹馬上的乘者都手執長矛,矛頭上縛著一面小旗。矛頭閃閃發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繡著“西夏”兩個白字,右首四面繡著“赫連”兩個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
跟著又是八騎馬分成兩行,奔馳入林,馬上乘者四人歡號,四人擊鼓。
沒有半分江湖好漢相會之意,反而如同行軍打仗一般,當真是來者不善。
西夏一品堂的隊伍明面上說是出使汴梁,朝見大宋太后和皇上,實則是為了窺探中原武林。
由于不便與汴梁城中的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動手,一品堂只能先撿個“軟柿子”丐幫捏一捏,先樹聲威,然后再引兵犯界,長驅直進。
一乘馬緩緩走進了杏林,馬上乘客身穿大紅錦袍,三十四五歲年紀,鷹鉤鼻、八字須,正是一品堂此行的首領大將赫連鐵樹。
赫連鐵樹身后緊跟著一個身形極高、鼻子極大的漢子,一進林便喝道:“西夏國征東大將軍駕到,丐幫幫主上前拜見。”
這漢子聲音陰陽怪氣,正是先前說話的那人。
徐長老見各位長老沒有出頭的意思,只能趕鴨子上架,挺身而出,對赫連鐵樹道:
“本幫幫主不在此間,由老朽代理幫務。丐幫兄弟是江湖草莽,西夏將軍如以客禮相見,咱們高攀不上,請將軍去拜會我大宋王公官長,不用來見我們要飯的叫化子。若以武林同道身份相見,將軍遠來是客,請下馬敘賓主之禮。”
徐長老雖是倉促應對,但這幾句話說的不亢不卑,既不得罪對方,亦顧到自己身份,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赫連鐵樹可不吃這一套,當即揚言要用象征丐幫幫主身份的打狗棒做笤帚柄,又故意將丐幫「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兩大絕學說成是「降蛇十八掌」和「打貓棒法」。
群丐一聽,無不勃然大怒,此人顯然是極意侮辱,一場血戰看來在所難免。
不過丐幫之中大多是些下九流的人物,論罵街恐怕還沒怕過誰,當即就罵了回去,將赫連鐵樹比作蛇與貓。
“打蛇打貓又有什么打緊,未曾想到丐幫中居然還有如此美人。”伴著一道猥瑣的聲音,一道長如竹竿的人影落入場中,竄縱之勢迅捷異常。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誠不欺我啊。”云中鶴色瞇瞇地看向一身縞素的康敏,仿佛恨不得用目光將其“生吞活剝”。
“大膽淫賊,居然敢對我幫副幫主遺孀不敬,該殺!”白世鏡見云中鶴調戲康敏,目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登時上前與其廝殺到一起。
“來的正好,我家將軍要瞧瞧丐幫的兩大絕技。到底叫化兒們是確有真實本領,還是胡吹大氣,便見個真章罷!”云中鶴笑道,他雙手各執一把奇形兵刃,柄長三尺,尖端是一只五指鋼抓,當下東一飄,西一晃,展開輕功,與白世鏡游斗。
兩人甫一交手,一品堂和丐幫的大戰也拉開了帷幕。
白愁飛便是戰斗的導火索,他知道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率先沖入陣中,下手真可謂是快準狠!
白愁飛武功高強,對付普通一品堂武人簡直如虎入羊群一般,每一招一式皆可輕松收割人頭,不多時他手上就又多了數條人命。
“年輕人,指法不錯。”段延慶注意到大殺四方的白愁飛,親自趕來與其對戰。
“一陽指?”白愁飛看出了段延慶武功的端倪,皺眉問道,“閣下既是大理段氏中人,卻又為何要相助西夏?”
“廢話少說,看招。”聽到“大理段氏”四個字,段延慶的目光猛然一寒,右手的拐杖同時急攻向白愁飛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