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簾掀起,高典靜盈盈走出,周城宇身上的壓力也瞬間消失無蹤。
“小女子高典靜見過前輩。”高典靜對著林天恒款款一禮,她閱人無數,隱約猜到了林天恒的強大,畢竟在其平生所見之人里,就連傳鷹的氣度都難以跟此時的林天恒相提并論。
“本座想學習一下音律,相信姑娘定會是一位好老師。”林天恒笑道。
“此乃小事一樁。”高典靜八面玲瓏道,“小女子的琴技能得前輩青眼,那是典靜的榮幸,若是前輩不棄,可與我等共赴蜀中。”
“那倒是不行。”林天恒斷然拒絕道,“本座欲往臨安一行,還請姑娘隨行。”
“前輩是為傳鷹與蒙赤行之戰而去?”高典靜問道,當她提到傳鷹之時,美眸中還是露出了異樣的色彩。
“不錯。”林天恒輕輕頜首,似笑非笑道,“這一戰姑娘應該也頗為關注吧。”
“我……”高典靜目露擔憂之色,顯然是為了傳鷹。
“姑娘不必擔心,本座與傳小友頗有幾分交情,絕不會對其不利的。”林天恒看穿了高典靜的小心思,于是開解道。
“真的?”高典靜急忙追問道,盡管她已遠離臨安,但是依然記掛著傳鷹的安危。
說罷,高典靜方才想起周城宇尚在身旁,表情不自然地看向他。
只不過此時的周城宇神情呆滯,對高典靜的話語毫無反應,好似被人點住穴道一般。
高典靜只覺詭異無比,又看向幾位隨從,他們同樣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化身成為數座泥塑。
“好教姑娘知道,這幾位的性命也全在姑娘一念之間了。”林天恒又笑了笑,和藹的笑臉落在高典靜眼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可怖。
高典靜隨林天恒離開后,被林天恒制住心靈的周城宇等人方才如夢初醒。
周城宇看著空空如也的馬車,心中是說不出的復雜與無力,除了怨恨自己的武功低微,別無他法。
盡管高典靜是被林天恒半脅迫著返回臨安,但是一路上她還是盡心盡力地教授林天恒音律之道,絕無半分藏私的想法。
林天恒可能確實沒有什么音樂細胞,但是他強盛的精神力賦予了他強大的學習能力,而且彈琴這事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規律性動作,他對手部肌肉的控制已至毫巔,完美復刻高典靜的撫琴動作自是不在話下,就如同一個照本宣科的機器人。
尚未到達臨安城,林天恒已經能夠像模像樣地彈奏出幾首比較基礎的琴曲,閉上眼睛這么一聽,好像跟高典靜彈的也差不多。
不過高典靜卻并不滿意林天恒這個學生精進的琴藝,因為在她看來林天恒不過是照貓畫虎、依葫蘆畫瓢,根本沒有融入自己的情感,這樣的琴曲是沒有靈魂的!
林天恒在武道上雖然是大宗師,但是在音律上就是個小學生,所以只能不折不扣地完成高典靜的要求,在彈琴之時努力注入感情。
唯一讓林天恒遺憾的,盡管高典靜精通音律,可惜令東來的境界太高,近乎道法自然,想將他創作的簫曲改編成為琴曲委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七月十四,在傳鷹和蒙赤行約戰的前一天,林天恒帶著高典靜入了臨安城。
當林天恒踏入臨安城的一瞬間,城中的蒙赤行便心生感應,一對湖水般的藍色眼睛中激射出兩道精芒,不愧是蒙古第一高手!
到達臨安城之前,蒙赤行便親自觀看了八師巴的遺蛻,曾感知到林天恒殘存的精神力。
在這個節骨眼上,有林天恒此般強者入城,蒙赤行實在不知是福是禍,不過大戰在即,他也不能再作他想,若是此時讓林天恒打破了心境,明日一戰對于他來說,則會更加兇險!
林天恒同樣感知到了蒙赤行的所在,只不過明天這一戰是屬于傳鷹的,他不想提前插手,于是便跟著高典靜回了她的故居,暫且安頓了下來,靜待明日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