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支箭矢如雨而落,可惜終是未能攻入林天恒周身一丈范圍之內。
“這些小手段便不必使了,還是盡快讓范閑將箱子送過來吧。”林天恒淡淡道,隨即利箭落地發出流水般的聲響,隨即只見他指尖輕劃,一支利矢瞬間倒飛而出,挾無匹威勢洞穿了燕小乙的右肩。
“總要還你一箭才是。”林天恒笑了笑,他暫時不想在這大開殺戒,此舉只是小懲大誡,燕小乙雖無性命之憂,但是以后恐怕也不能再用弓箭了。
“統領。”禁軍們紛紛面露憂色,等待著燕小乙的命令。
燕小乙捂著受傷的右肩,整張臉都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不過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手掌,示意禁軍們暫且按兵不動,此等高手絕非尋常人能夠力敵,一切還是要等慶帝決斷。
此刻,慶帝剛聽罷禁軍副統領宮典的的匯報。
“所以說這位闖進宮來的神秘高手,一招不發便震傷了洪四庠,彈指一揮就廢掉了燕小乙,以渾厚真氣擋住了數百箭雨?”慶帝站起身,不復平日里的懶散模樣,就宛如一頭睡醒的雄獅,散發出的強大氣勢甚至令宮典膽寒無比。
這才是慶帝真正的風采,作為最神秘宗師的風采,他才是四大宗師中的最后一位!
“正是。”宮典低首應道,似是不敢直視慶帝雄鷹一般的雙眼。
“范閑那邊呢?”慶帝又問道。
“消息已經傳出宮去,鑒查院的精銳已經趕在入宮的路上了,戶部范侍郎想必應該也收到了消息才是。”宮典答道。
“你說朕該不該宣范閑入宮啊?”慶帝忽然走到宮典面前問道。
“陛下乾綱獨斷,臣,不敢置喙。”聽聞此言,宮典嚇得兩腿一軟,徑直跪了下去,俯首于地道。
“起來吧。”慶帝緩緩道,“宣范閑入宮,讓他帶著箱子。”
“屬下遵旨。”宮典近乎屁滾尿流地退了出去,惹得慶帝一聲輕笑。
“麻煩呀,麻煩。神秘高手是個麻煩,葉輕眉的箱子也是個麻煩,兩個麻煩加在一起便是個大麻煩,但要是不順了這位高手的意,恐怕也是天大的麻煩。”慶帝低聲嘆了一句,林天恒所展現出的戰力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若這等強人在宮中沖殺開來,慶國必定損失慘重,此時他和慶國都難以承受這種損失。
“箱子終究還是被老五拿走了,那老五現在又在哪呢?”說到這里,慶帝眼中似有異芒閃爍,明滅不定。
慶帝格外惜命,常年龜縮于深宮大內,在這里他有重重守衛保護,甚至還有無數隨時能為他擋子彈的死士,就算是有人用巴雷特也難取他性命,所以慶帝并沒有前往太后寢宮直面林天恒的意思。
聽聞林天恒只是要葉輕眉的箱子,卻并未傷人性命,他忽然覺得讓范閑將箱子帶去恐怕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暫時不會觸怒林天恒。
而且畢竟這里還是他的地盤,以林天恒的身手,去范建府上拿個箱子還不是易如反掌,到時候箱子里的東西可就真的徹底脫離他的掌控了。
“就算有鑰匙在手,葉輕眉的箱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打開的吧。”慶帝微微一笑,這世上了解葉輕眉者,莫過于他了。
范閑終究還是提著箱子來了,鑰匙現在在葉天恒手上,只要范閑還想要打開箱子,那么他就必須要來,更何況他也想看看單槍匹馬闖皇宮的絕世猛人到底長什么樣。
即便膽大如他,也只敢策劃策劃進宮偷鑰匙的行動,這在旁人看來都已是膽大包天了,范閑實在想不到竟有人能進宮硬搶,簡直太過生猛了!
“來來來,讓一讓,讓一讓。”范閑穿過了禁軍們的層層包圍,他一臉輕松的模樣,與旁邊如臨大敵的禁軍們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范閑表面上輕松無比,心中卻是七上八下,他倒不太害怕林天恒,更多的是對身份暴露后的擔憂,他總覺得他娘好像給他留下了不少負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你便是范閑?”林天恒見一青年吊兒郎當地邁進了太后寢宮的大門,立刻斷定他便是范閑,在皇宮內還能如此輕松隨意的,只能是魂穿而來的主角范閑。
“正是范某。”范閑拱了拱手,臉上竟一絲畏懼之色都沒有。
“你不怕我?”林天恒笑瞇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