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沒有笑,目光看向遠處,道:“咱們從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為公主付出所有的一切,這是職責,也是榮耀。我楚天對公主忠心耿耿,你陳小魚,也是一樣。”
說到此,這向來冷酷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陳小魚,放心吧,你只管在這里,安安穩穩地渡過剩下的時光,殿下的安危,夏國的仇恨,我來擔。只要我楚天活著,誰都別想傷害殿下,以后報仇復國,也是我和殿下還有李姨的事情,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真的。”
他見這少年沉默著沒有說話,微微嘆息一聲,道:“殿下昨天還在對我說,她愧對于你,想要補償你,卻不知道該拿什么來補償。我們四人從夏國逃亡,一路上生死相依,從未離棄,而滿懷希望來到御鬼宗后,卻只有我們三人可以修煉,你不僅不能修煉,而且只有一年的時間可活,殿下覺得她虧欠你太多了。陳小魚,如果你有什么愿望,你可以告訴我,我和殿下,都盡力幫助你的。”
小美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看向沉默中的哥哥,迷人的眸子中,隱隱閃爍著淚光。
陳小魚聽完楚天的話,淡淡一笑,并沒有說話,心中卻因為這一番話,對那位淡雅清麗的公主,更添好感。
楚天跟著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看了看天色,道:“我該進去了,記住,鬼島上到處都是危險,除了你做事的地方,以后哪里都不要去。”
陳小魚微微點頭,剛要帶著小美離開,卻又聽他道:“還有一件事情,殿下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我想了想,你身為殿下的護衛,這件事,你有權利知道。殿下剛入內門,就被一名天才弟子看中,一個月后,他們將要成親。”
陳小魚頓時吃了一驚,道:“怎么回事?以公主的性子,絕對不會還沒有報仇復國,就想要嫁人了,楚天,你知道原因?”
楚天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道:“那名弟子叫韓羽浩,年僅十九,便成為破曉五境的修士,現在正在修煉武技,是內門十大天才弟子之一。他的父親是外門長老,叫韓長春,就是曾經幫我們測試的那名修士,想必你還記得。殿下剛入內門,就被韓羽浩看中,在他父親和幾位長老的請求下,殿下的師尊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陳小魚的心中,莫名地疼痛起來,道:“那公主呢?她也答應了?”
楚天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呢?在這種情況下,殿下還有別的選擇嗎?一個天才弟子,加上一個外門長老,還有許多和韓長春要好的長老,這些人決定的事情,若不是有天大的靠山,誰能拒絕?”
“也就是說,公主是被逼的了。”
陳小魚雙眼一瞇,緩緩握緊了雙拳。
楚天臉上的神色,重新恢復了冷峻,道:“陳小魚,你記住,這里是魔宗,不是名門正派,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權利。殿下如果拒絕,那就只有兩個后果,一個是被人家強行娶走,受盡折磨,另一個,就是悄無聲息地死亡。如果這樣,又何談報仇復國?殿下既然選擇隱忍,我們就算不甘,又能如何?”
陳小魚怒道:“楚天,剛剛你還說讓我安穩待在這里,公主的安危,你來擔,你就是這樣擔的?”
楚天眼角肌肉抽動,冷冷地道:“修煉的世界,你不懂,魔門的規則,也不是你隨便能夠抗衡的。陳小魚,只要殿下活著,咱們報仇復國就有希望,至于暫時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我說過,殿下的事情,你以后不用再操心!”
陳小魚冷笑連連,道:“我偏要操心呢?”
楚天眉頭一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譏諷,隨即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后,他又停在了原地,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道:“原來或許你還有那個資格,但是現在,你沒有了。御鬼宗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你一個小雜役能夠插手的,你不能修煉,就最好在這里好好呆著,平平淡淡地過完你那僅剩下一年的生命。你如果要不自量力的話,不僅會害死你自己,還會害了殿下,我楚天,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說罷,快步離去。
陳小魚站在原地,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雙眸中充滿了憤怒。
公主那清澈淡雅的笑容,像是秋日的陽光般,讓他感到溫暖親切,而現在,卻有人要遮蔽它,讓它徹底消失。
谷外,陽光明媚,異常晃眼。
陳小魚站在山坡上,遙望著遠處翻騰的云海,腦中一直回蕩著剛剛楚天那冷漠而無奈的話語,他的心中,隱隱疼痛。
他不怪楚天,楚天這樣選擇,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希望公主沒有危險,保住珍貴的生命,以待日后回到夏國報仇復國。他對公主的忠心,陳小魚絲毫不會懷疑。
只是他非常不甘,并且感到屈辱。
公主在他心中,是那么的高貴而清澈,一塵不染,無人敢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