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范正業正好路過體育館，就進來看一眼。
“陳旺啊，練得怎么樣了？”范正業抽了抽鼻子，他對這股墨味有些敏感。
“沒問題！”陳旺左手比了個手勢，“這四個字還行，挺好寫的，隨便練練應該沒事。”
“那就好。”范正業欣慰地笑笑，細框眼鏡下的眼睛彎成了一道縫。
“老舅，班長那事沒問題吧？”
“這個還真不好說，班長都是現場投票的，導員雖然可以一個人占5票，但是也不一定能決定結果，這兩天你多和同學處好關系就行了。”
“別提了！”陳旺把毛筆一扔，“說這事我就煩，我班那個林笙，處處和我作對，都快把我氣死了！”
陳旺都沒好意思跟她舅說自己快成班里的過街老鼠了。
“他節目不都讓你替下去了嗎？”
“是啊！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抱上了丁子安的大腿，又給他安排了鋼琴表演，就是我這個節目。”
“丁子安？秘書部的那個？”
“是唄，還能是誰。”
“他安排的......”范正業嘀咕一句，然后語重心長道，“陳旺啊，別鉆牛角尖了，你現在不也在這個節目里嗎，也能風光一回了。”
“哪有彈琴的風光啊......寫幾個字而已，都沒人注意我。”
“不能，你的位置安排在第一排，大家肯定能看到你。”范正業安慰道。
他也很無奈。有老姐的叮囑，他倒是想給這個外甥女安排點顯眼的節目，但關鍵是你得會啊，唱歌跑調，跳舞不會，小品相聲還抹不開面子，偏偏非要出風頭。翻箱搗底地才摳出來一個小學學過的書法，能給她插到節目單上去，范正業已經豁出去他這張肥臉了。
“我不管，你都說了我要是考上這里你就罩著我，我都考上了，你不能耍賴。”陳旺又拿出小時候訛她舅的模樣。
你那叫考上嗎......給你加了多少分你才考上的......
范正業十分無奈：“依你，依你......你還有什么要求？”
“沒想好呢，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能把林笙從節目里排出去就好了。”陳旺想了想，眼睛一轉說道。
范正業義正言辭的拒絕道：“這可不行，今天晚上就要表演了，臨時換人的話節目還演不演了，這次咱們院的迎新晚會有校領導參與，不然能特意安排個節目出來嗎？把你插進來也是在不影響整體效果的前提下能做的最多的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就那么一說，你這么認真干什么......”
范正業走到桌邊，看了看陳旺寫的字：“走吧，快中午了，請你吃頓飯。”
“啊？不練了？算了，欠著吧，哪天再說。”陳旺拿起筆，又在紙上躍躍欲試，但是卻沒有下筆。
“真不用練了，我已經聯系好一個美術老師，他幫你寫了一副字，你到時候比比樣子就好，反正紙是鋪在桌子上的，沒人能看見。”
“這樣不好吧......”陳旺明顯意動了，但還有點別扭。
“這有什么的，唱歌的都有假唱呢，都是為了晚會的整體效果，又不影響什么，走吧，練字也不是一時能練出來的，舅開車請你吃頓好吃的。”
“好！”陳旺再次把筆一扔。
......
......
林笙坐在鋼琴椅邊上的小木凳上，看著小伙子一遍一遍的彈那同一個小節。
年輕人已經熬不住道客廳了繼續看劇去了。
“那里不對。”林笙伸手指了指琴譜，然后右手在低音琴鍵上示范了一遍。
“......”小伙子默默地揉了揉發酸的右手，這首曲子對她來說確實太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