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達商場四層,一家精致的融合菜館。
陳旺和她舅范正業正在窗邊的位置吃飯。
“老舅啊,咱們這次晚會還有校領導參加?”陳旺喝了一口五顏六色的飲料,問道。
范正業胳膊拄在桌面上,聲音不大:“也是校里的要求,要求各院豐富校園文化,正好趕上迎新嘛,這事就這么被提起來了,院里也只能拿出態度了。”
陳旺好奇:“院里準備了幾個節目啊?”
“幾個?一個都費老大勁了,本來這活動就是看學生的積極性,不像早操運動會,可以拿硬性指標,點到誰頭上誰必須上,上臺表演強求不了。”范正業說著從蘸料里拿出一個小橘子塞到嘴里,表情痛苦地又吐了出來。
“呸,這玩意真難吃。”
“老舅,那是用雞肉蘸著吃的,不是這么吃的。”
“和那個沒關系,蘸著吃它也難吃。”范正業搖搖頭,又很苦逼得說道,“多虧我和你于姨是老同學,求的人家,管她借了點人充數,又搞了個曲子,不然這事誰都沒轍。”
說到這,范正業有些得意:“所以你舅我在這個節目能說的上話,不過壓力也很大。”
“能說的上話?那那個丁子安選林笙的時候,你咋不知道?”陳旺又回到了這個糾結的問題上。
“放權嘛,總不能我自己一個人跑啊,再說了,你總管人家干什么,他又不礙著你什么,你寫你的字他彈他的琴,井水不犯河水。”
范正業用筷子扒拉扒拉面前的蘸料盤,又夾起一個小橘子。
“主要是這種累活沒人愿意干,費力不討好,練了好半天最后寫簡歷里面都嫌占地方,之前負責鋼琴的小姑娘估計就是因為這個撂挑子不干了,要是有余費的人選舅能不幫你嘛。”
“可是......這活要真這么差,他得意什么,先是在群里,后來又在食堂了,都不夠他嘚瑟的了。”
“苦中作樂唄,心里不爽只能裝成這樣了。”范正業手指扭著筷子,小橘子在筷子另一端轉來轉去。
“我看也是,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該!”陳旺激動道。
突然,范正業的電話響了。
范正業拿起電話,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噓,是你于姨。”
陳旺立刻十分懂事的閉上了嘴,這個于姨她總能聽到她舅提起,聽說也是她們學校的,現在混得很厲害。
范正業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飯店的環境,然后接通了電話,最后把話筒捂在嘴邊開始眉飛色舞。
幾分鐘之后,范正業掛斷了電話,臉上的笑意仍沒散去。
范正業臉上的肥肉笑得擠在脖子上:“陳旺啊,有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范正業賣了個關子沒立刻說,又拿起筷子夾弄蘸料盤的小橘子。
“快說啊。”陳旺催促道。
范正業挑了挑眉毛:“你的想法成真了!剛剛你于姨說她又找了個人,一會兒給帶到體育館彩排。”
“負責鋼琴的?”
“當然,要不還能是什么?”
“嘿嘿,讓他嘚瑟,遭報應了吧,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剛剛還說林笙活該的陳旺,現在又十分解氣。
“所以說嘛,你舅我說罩著你,就肯定會罩著你,你來到這我可一直沒虧待你吧。”
“還不錯,回家我跟我媽美言你幾句,跟她說她的老兒子很爭氣。”
“說什么呢?誰是老兒子?怎么跟你長輩說話呢?”范正業臉一拉,做出生氣的樣子。
陳旺絲毫不慌,反問道:“那到底要不要美言呢?”
“做好事當然要表揚了!舅的車貸還沒還完呢,可全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