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吳氏嘆了一口氣,“閨女啊,你當真要隨我上京?”
“嗯。”沈香玉點頭,“我要為我的妹妹討回公道!”
吳氏揪心的看著沈香玉,勸道;“唉,此去路途遙遠。況且那國舅爺哪里是我們得罪得起的?萬一上面怪罪下來,恐怕你全家都要受到牽連啊。”
沈香玉堅定的搖了搖頭,“那個家,不要也罷!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吳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淚水,哽咽道:“這世間,好人怎么就沒有好報呢!”
說著,吳氏就哭了起來,沈香玉將吳氏擁在懷里。
沈絳雪看著沈香玉,猶豫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去和沈香玉見面。
……
是夜,黑水河下游,一個六月大的嬰兒被放在岸邊。
河邊有一個年輕婦人,面如死灰的站在水中。
婦人回頭看了一眼嬰兒,眼神中露出一絲留戀。
不過很快,這絲留戀很快被眼中的絕望掩蓋。
婦人靜靜的看著黑水河,片刻后,她開始慢慢往水深處走去。
河水慢慢從膝蓋淹沒至胸口。
水中,王六郎的鬼魂站在婦人一旁,眼神不斷地在嬰兒和婦人之間跳躍。
王六郎是溺鬼,如果想要輪回,必須要有一個替身。
但是王六郎為人正直,這么多年從來沒害過一人。
而此刻,這個婦人就是送上門的替死鬼。
河水已經到了婦人的脖子,眼看再走幾步婦人就要被淹死了。
王六郎心一橫,立刻飛到岸邊嬰兒的面前,用手碰了一下嬰兒的額頭。
嬰兒天生敏感,被鬼碰到,立刻驚醒,嚎啕大哭。
孩子一哭,在水中的婦人一頓,竟是躊躇不決。
婦人回頭看了一會孩子,卻是狠下心來,閉著眼睛繼續往前走。
可是婦人又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不再下沉,腳下好像也不是松軟的河泥,自己好像站在水中一樣。
然而婦人看不到的是,王六郎在水里用雙手托住了婦人的腳,不讓她下沉。
岸邊,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婦人心底的母性重新被喚起,哭著跑回來了岸邊,抱著嬰兒消失在夜色中。
王六郎看著遠去的婦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遠處,隱隱傳來許河的歌聲:“云兒飄空中喲,魚兒藏水下喲。輕撒網咧,緊拉繩喲,飄搖的河面等魚蹤哎……”
王六郎知道,這是許河邀請自己喝酒呢。
突然,地下冒出一個陰司,手持“吏部司”玉牌,站在王六郎身前。
王六郎見來人不凡,立刻躬身行禮。
這陰司拿出一封卷軸,打開念道:“查游魂王六郎,品行端正,今遠縣鄔鎮缺土地一名,君稱其職,即日赴任。”
念完,陰司將卷軸卷起,卷軸自動飛到王六郎的手里。
王六郎愣愣的看著手里的卷軸,有點不敢相信,怎么自己突然被封為土地神了?
陰司再度開口道:“土地神受民間香火供奉,你初到鄔鎮,應當樹立自己的威信,讓百姓知道你的存在,方能長久。”
王六郎忙謝道:“謝上官提點,只是我一介游魂,何以有讓民眾信我的方法?”
陰司笑道:“你問問你那朋友,他應該有方法,祝你上任順利。”
說完,陰司化作一陣煙霧,消失無蹤。
“我的朋友?”王六郎立刻想到了許河。
再想想之前要自殺的女子,莫非是上神對自己的考驗?
不過這當土地神,對于王六郎來說無異于是天大的喜事,于是他收起卷軸,急忙去找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