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齋圖頓了一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臺下茶客有人嗤笑道:“嘿,這婦人四易,反倒撿了便宜。那黃家的家產,豈不都落到了她的手里。”
齋圖搖了搖頭,將茶碗放下,嘆氣道:“黃大令死后,邢阿金便服藥自盡了。黃大令之子感動其為夫殉葬,便按正妻之禮將邢阿金安葬了。”
“此女四易所,天下不為貞。但假使她第一次就能得到良配,必然是一個好妻子,可惜啊,所如不合,才經歷了四任丈夫。”
“卒殉其夫,難道不能稱之為貞烈嗎?”
故事的結局,讓剛剛那些說著風言風語的茶客頓時啞口無言。
也有茶客搖頭道:“世間又有幾女可如邢阿金……”
……
白日無話。
到了晚上,米正陽回到房子打開了齋圖給他的練氣要訣。
“目不亂視,神返于心,乃靜之本。夫妄念莫大于喜怒,怒里回思,則不怒,喜中知抑,則不喜,種之皆然,久而自靜。靜而行閉息之道。閉息者,夫人之息,一息未際,而一息續之,今則一息即生,而抑后息,后息受抑,故續之緩緩也。久而息定,抑息千萬不可動心,動心則逐于息,息未止而心已動矣。始而有意,終于無意,起初用意引氣旋轉,由中而達外,由小而至大,數至三十六通,乃至收回,由外而旋內,從大而至小,亦數至三十六通,復歸太極而止,是為一周天也。”
米正陽讀完,感嘆道:“旋哉!妙哉!”
隨即復讀幾遍,記在心里,而后翻窗跳上屋頂,于月光下開始靜修。
……
在齋圖享受平靜生活的時候,一股暗流在涌動。
安平府,玉山縣。
有一個寺廟叫水南寺。
水南寺有一老僧法號月印,年六十有余。
月印有個徒弟,法號碧禪。
白日,碧禪做好齋飯給老僧送去,到了經舍前看到一只大黃狗蹲在那里,聽著經舍中傳來的陣陣木魚聲。
碧禪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大黃啊大黃,你都在這聽了十多年的經了,還聽不膩啊。”
碧禪習慣性的摸了摸大黃,卻突然發覺手上一陣滑膩。
仔細看去,卻看到大黃的另一半身子竟然長滿了癩子,皮毛都脫落了,還發有陣陣惡臭。
碧禪惡心的甩了甩手,在地上擦了一擦。
見大黃狗依舊像往常一樣坐在那里聽經,碧禪提著食盒進了經舍,憂心忡忡的說道。
“師傅,每日來聽經的那只大黃狗好像生病了,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一半身子都長了癩子。”
聽到碧禪的話,月印法師手里的木魚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睛道:“把門打開,我看看。”
碧禪聽從吩咐,轉身將門打開。
月印法師緩緩起身,走到門前,看到了生病的大黃狗。
大黃狗見到月印,就像見到親人一般,坐在地上不停的搖尾巴。
月印法師看了一眼,轉身回屋,嘴里說道:“此狗可厭,汝且牽出撲殺之。”
碧禪聽了月印法師的話,十分駭然,“師傅?若是師傅嫌棄它,我可以讓它不來聽經。”
可是月印法師卻厲聲道:“為師的話你也不聽嗎?”
碧禪不敢違抗,默默地退了下去,將狗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