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愛麗絲。”亨利抬手摸著愛麗絲的頭頂,微笑著說:“你哥哥一定會沒事的。”
等了半個多小時,房門打開,愛德華從里面走了出來。亨利連忙迎上去,著急地問:“愛德華醫生,麥基怎么樣了?”
誰知愛德華聽后,卻低著頭一臉愧色地說:“亞當斯先生,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他停頓片刻后,遲疑地吐出了一個單詞:“對不起。”
“你說什么?”亨利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襟,怒氣沖沖地問:“剛剛他蘇醒后,還在和我們聊天,怎么人一下就沒了?”
“他剛剛和里面聊過天?”愛德華聽亨利這么說,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你們都聊了些什么?”
“他說昨天有人買了一盒火柴,給了他一個兩先令的硬幣,他到路對面去換了零錢后,準備回去把錢交給顧客。誰知過馬路時,卻看到那位先生要離開,他急著追上對方,沒有注意到從旁邊沖過來的馬車。”亨利把麥基所說的話,經過整理后,一口氣說給愛德華聽,最后說道:“他還叮囑我們,一定要把找的零錢,交給那位買火柴的先生。”
愛德華聽完亨利的講述,若有所思地說道:“亞當斯先生,我想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快點說來聽聽。”
“按理說,以麥基這么重的傷勢,連昨晚都無法熬過,誰知今天卻出人意料地醒過來,甚至還和你們說話。我覺得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他的執念。”
“執念?!”亨利把這個單詞重復一遍后,好奇地問:“是什么意思啊?”
“我覺得他心里可能有兩件事放不下:一是他的妹妹,二是還沒有找別人錢。這就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執念。”愛德華向亨利分析說:“如今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得到了你們的照顧,找給別人零錢的事情也交代了。心中沒了牽掛,生機自然就消失了。”
亨利很認同愛德華的這種說法,曾有不少人,類似的情況,他在后世也曾經多次聽說過,知道麥基是了解了自己的心事,才安心離開的。他松開衣襟,向愛德華道了歉,說道:“孩子的后事,就麻煩你了。至于賬單,就給我寄到邦布利斯酒店吧。”
“好的,亞當斯先生。”愛德華點頭回答說:“我一定會辦好此事的。”
亨利低頭望向愛麗絲,發現她還一臉茫然地望著站在自己哥哥床邊的醫生們,渾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了避免她傷心,亨利彎下腰,對愛麗絲說:“愛麗絲,帶我們去咖啡館找那位先生吧,我們要幫你哥哥把多余的錢找給他。”
愛麗絲望著屋里的病床,猶豫不決地問:“可是我哥哥怎么辦?”
“你哥哥累了,要留在這里好好休息。”亨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謊話:“醫生會好好照顧他的,你還是帶我們快點去那家咖啡店吧。如果去晚了,沒準就找不到那位先生了。”
單純的愛麗絲以為自己的哥哥真的在里面睡覺,為了盡快完成哥哥的囑托,她非常爽快地答應帶亨利和波西婭去咖啡店,找那位買火柴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