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天水像被關了閥門一般止住了水,只留下綿綿細雨,山間被沖刷得差不多的樹葉也慢慢的變得剛強起來,傾斜著倒掉身上的天水,回到本屬于它的高度。所謂春雨過后皆新生,這其實也是春天的第一場雨,雖然時間短了些,也就一小時,但是總的來說,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部落開始鬧熱起來,總總共共七百來號狼人,除了那十九位時時刻刻穿著盔甲的守護神般的狼人戰士除外,各個都是奔向龍肉去的。
他們便是當年站在斷崖上的十九位使用幻術的狼人,他們的職責是時刻保護部落,及時匯報。然而勘察,刺殺才是他們最拿手的點,相對于守護而言屬實有些大材小用。但再此盛宴上卻只可遠觀而不可果腹也,倒也是幾分遺憾。
他們猶如守護神一般站在部落各個顯眼而又不危險的高地勘察著一切,仿佛在告訴敵人,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即使方圓十里之內并無生物,也得防范于未然。這并不是神經緊繃,而是必修以及必須普及的一點。
又過了許久,廚子將族人們早晨打獵得來的不少牛羊肉都烤了,也算得上是盛宴前的甜點,暫且果腹的效果倒是可以的。隨后便是開始準備香料,開始將自己構思的切法一一講解。
狼垚在屋頂上躥下跳的,踩到的一磚一瓦都沒有絲毫震動的意向,健步如飛,悄無聲息的。懷里帶著不少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賊偷了某個倒霉家庭的糧食了,盡管是這樣,也讓族人給捕獲了身影,看到狼垚他們可能想著的都是,身法了得,讓他當狼王當之無愧,至少他們是這樣想的。
而那十九個人,沒有名沒有姓,只有腰間的編號,除了領頭人,其他十八個狼人長得一模一樣,就像是克隆體一般,不僅如此就連出爪的左右手的習慣,先邁左腳還是右腳,說話的聲音,都猶如機器一般準確,除了秘密。
腰牌是一塊龜殼,被曬干之后便是白色狀,再用尖石刻鑿,用木炭與樹脂混合抹與凹陷處,再次曬干即可。
領頭人的腰牌是一,然后以此類推,狼垚則是管這個領頭人叫哥,其他則是二叔三叔四叔這樣叫,叫他們什么稱呼完全是靠腰牌寫的多少,要是有一天腰牌換了,換做是他們自己也看不出來。
因為狼族文字落后,字形似甲骨文,而數字,則是幾橫就代表幾,所以后面幾位叔,搞混了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多了就數不過來了。而狼垚,眼神好,算法快,一秒就能看出幾橫,這點他的叔叔們也是見怪不怪了,平時拿錯腰牌都是靠狼垚怎么叫的才去糾錯。
“十三叔,我給你送了點肉。”烤羊肉,就連肉都得是原生態,除了烤,不能加任何一種調料,當危險來臨時卻聞不到危險的味道對刺客而言不亞于死亡。而原生態的烤肉,沒有多余植物芳香,則完全不影響他們的嗅覺。
“嗯?我是十四。”這個“十三叔”掏出了自己的腰牌,然后去認真的數了數,發現只有十三橫,然后可能是在回想著是不是什么時候不注意與十三換了腰牌。狼垚初步猜測可能是昨晚輪值或是早晨起床拿錯了。十四叔臉上的疑惑些許有些夸張,甚至還歪著脖子,其實像這么強的人物,向來應該不會犯這種小錯誤的才對,動作越夸張,表現的就越假。
這個聲音遠遠傳到了百米開外的十三叔耳邊,盡管外表冷漠,但是抖動的耳朵別說還有幾分可愛,盡管二人談話聲如此呢喃細語,也逃不過十三叔的耳朵,他可是所有人里耳朵最為靈驗的一個。
十三叔扯下腰牌順勢將腰牌浮空旋轉而起,一道氣場將腰牌推送而出,一旁落葉紛紛避讓,沒有躲開的通通被擊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