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嫣就這么冷冷的看著元傄進入屋子,又看著他揮動衣袖,摒開使女,又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來,從半年前到現在,元傄每一次進屋來的動作都是這樣。鮮于嫣的心本就麻木了,她早就見慣不怪了。然而,元傄接下來的動作,鮮于嫣的心忽然間就揪住了,心中隨之砰砰大跳。因為按照往常,元傄這時候應該就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可是,這一次一反往常,元傄徑直走了過來,來到鮮于嫣的身前。到了此時此刻,鮮于這才看清元傄的表情,滿臉的都是暴戾。
鮮于嫣忽然驚慌失措起來,她認識元傄已經二十多年了,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二十多年來,對于這位四皇子的秉性,她還是很清楚的。他的臉上,向來都是安靜,很少出現笑容,至于這般暴戾,更是屈指可數。她道現在都記得,半個月前,當元傄將他帶到這里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已經是一個得勝者,可是,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波瀾,只有一如平常的安靜。
可是,他今天怎么了?
然而,不容她再想,甚至于不容她去問,元傄已經粗暴的抓起了鮮于嫣,攔腰抱住了她。鮮于嫣還在驚慌失措中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身子已經飛離了他的懷抱,緊接著,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跌入床上的時候,她的膝蓋磕在了床沿上。若是她一直以來這么心如死灰,可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王侯家女兒,這時候還是感受道疼痛傳來,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我還以為你成了啞巴。”元傄的話總充滿了譏誚。鮮于嫣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元傄,這時,元傄已經扯開了外衣,她尖叫了起來,“老四,你干什么?我是你……”話音戛然而止,元傄的唇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元傄的身子已經壓了上來。
淚水順著眼角滑下,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條水線,滾入的松亂的頭發,順著頭發梢,染透了秀被。凌亂的衣衫就這么覆蓋在她的身上,沒有被遮蓋住的雪白肌膚,就這么裸露在空氣之中。可是,鮮于嫣一動不動,此時此刻,仿佛方才所受的屈辱與他并無干系,那是因為,她的心早就死了,便是這般的屈辱,卻也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元傄已經穿好了衣衫,這時候,已經坐在他慣常坐的位置上,他看著如同死尸一樣的鮮于嫣,開口說著的卻是,鮮于嫣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那些話。
“阿嫣,我永遠都記得那年,是三月初十日,那天是老侯爺大壽,父皇就讓我們這些半大的皇子們去冠軍侯拜壽。那時候我還沒有出宮,老三也和我一樣,也沒有出宮。去拜壽的皇子中,他最大,所以由他帶著我們。可是,你應該知道的,我的這些兄弟之中,他們沒有一人喜歡和我玩,我到了你們府中,他們就把我丟開了,留著我一人孤零零的在你們府中的花園中閑逛。”
“其實,我就這么個性子,加上也習慣了這些白眼,本來,我也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可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么巧。你還記得嗎?哪天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晉王,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
“哪天的場景,我今生今世都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候的你,才不過十歲吧,是吧?哪天你穿著淡黃色的衣衫,就站在屋檐下,你沿著臺階,繡鞋從青綠的苔蘚旁邊走過,一步一步的朝著我走來,望我的心里走來。呵……那時的你是那么的活潑,也是那么的愛笑。特別是你的笑聲,就如同陽春月份的天氣,是多么的好啊!”